第一三八章 新的开始(2/4)
了。在鞋底掠过的浮光掠影里,他能看到自己的师哥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忽然他想起来当年托庇于师哥身边,跟着他讨生活的那时候,想起了那些年的一幕幕光景,然后就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在外面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师哥先是过去给人赔礼,不敢让师傅知道,想方设法的借钱给人家看伤、买营养品、赔钱,回去之后却追着自己满院子打,上好的腊枪杆儿都打折了三根!
那个时候,钟元福十七八岁,一身的功夫,周宝山才十岁出头,师哥打起师弟来,绝对就是大人打孩子,周宝山灵活地像猴子一样,也没处躲,那一棍子一棍子的,是真的往身上招呼,打断一根再换一根!
那一顿打下来,周宝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周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疼,霍霍的,钻心,但自那之后,到现在大十几年了,他再也没敢跟人打过架!
师傅当年是被枪毙了的,这不大光彩,但即便是他,当年也教过徒弟们,他说咱们练拳的,气壮,说话声高,受不得气,所以容易招惹江湖是非,动辄打起来,手又重,于是往往成害,所以你本事越大,越要记住戒骄戒躁,出拳要慎重。无理要退让,要认错,有理也莫要耍威风。
结果他老人家自己就死在耍威风上了。
师门散了,到现在师兄弟们四下零落,早已散入红尘。
过年的时候回家,师兄弟们聚会,听说有三个师兄弟现在在牢里吃饭呢,而且已经毙了俩了。还有几个外出打工了,过年都没回来。有几个算是混得不错的,也就是给人家当保镖、开车。
还有两个,在当地欺男霸女的。
聚会的几个师兄弟是既不齿又羡慕。
看看他们,想想自己,当时在老家过年,周宝山很是有些黯然神伤。
而师哥已经有十几年没打过自己了。
…………
忽然,周宝山不躲了。
他就蹲在那儿,架起双臂护住脑袋和脖子,任由钟元福手里的皮鞋啪啪地落下来,打得他后背上全是鞋印子。
钟元福累得气喘吁吁,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忽然,周宝山说:“师哥?累了吧?歇歇再打行不?”
钟元福闻言愣了一下,牙一咬,皮鞋更狠地呼下来,打得周宝山“嘶”、“嘶”地倒吸凉气!然后,他忽然就“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疼死我啦,师哥,别打啦!”,“师哥我错了,别打了!”
这喊得,太熟悉了。
当年周宝山脾气也硬,又认死理儿,但钟元福比他还硬,只要你不服软,就往死里打。但只要周宝山开始喊疼,师哥就往往停手了。
这一次也是。
听见周宝山瞎叫唤,钟元福的动作忽然停下,“呸”了一口,“喊什么!”
然后拿着皮鞋,抽一下说一句——
“疼?你还知道疼!”
“知道疼你个龟孙儿还胡来!”
“我这是替师傅打你!”
“你再躲呀!我打死你!”
忽然他停下了,皮鞋扔到地上,大口喘气,然后一屁股蹲到草地上,“累死我了!”
周宝山站起来,跑过去给他把那只扔飞了的鞋捡回来,递过去。
钟元福看他一眼,接过鞋来。
周宝山说:“师哥累了吧,咱到屋里喝口水行吗?”
钟元福瞪他一眼,“累个屁,师哥打你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周宝山说:“是,我知道。我扶你起来吧?”
钟元福伸出胳膊,周宝山把他拉了起来。
师兄弟俩回头,看到了犹自痴痴呆呆站在台阶下的两个女孩子。
周宝山觉得很尴尬。
他终于忍不住问:“师哥,现在能说说,你为啥打我了吗?”
钟元福扭头看他,仍自气喘吁吁,却正色地说道:“你要自立门户,我不怪你,你要接自己认为对的片子,我也不怪你,你要喝酒要泡妞要玩女人,也都很正常,可是,你不该作践自己!”
周宝山低下头,片刻后,他试图辩解,“我没有,我就是……”
“没有?”钟元福厉声道:“找七八个女孩,关上门玩无遮大会,而且你最近半个月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一天都难得清醒几个小时,看……桌子上的酒瓶子,你自己那双狗眼能看见吗?我要晚来一会儿,估计又要喝醉了,这叫没有?”
周宝山低下头,不说话了。
片刻后,钟元福大声道:“说话!”
周宝山低头好一阵子,才终于道:“可是,我又没有戏可拍,我拍一部扑一部,我不喝酒玩女人,我该干嘛?”
啪的一耳光,直接把周宝山抽飞了。
钟元福虽说胖了,功夫丢了大半,可忽然出手,手劲儿还是够大的。
周宝山让他抽得原地打了个转儿,趔趄了两下才又站稳,嘴角已经带了血。
“没戏可拍?放屁!怎么会没戏可拍!”
顿了顿,他道:“就算没戏可拍,就要喝酒胡闹吗?你才多大,身子不要了?没戏可拍,就不能练练功夫?就不能去上上补习班?你的英语呢?不学了?都丢开了,就非得要天天酗酒,喝到醉醺醺不可?”
周宝山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抬手抹掉自己嘴角的血,说:“师哥,你知道现在他们找我,给我开多少片酬吗?”
不等钟元福回答,他自己就又继续说:“五百万!就给我五百万!”
说话间,他脸上说不清是苦涩还是自嘲,说:“我拍杜维运的片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