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话 蓝层回来了01(1/4)
if—i—can——yea—?(假如又见到了你,隔了悠长的岁月,我将如何致意?)
——蓝层
医院,手术室外。
消毒水味道弥漫,死亡气息如同阴云密布。白幽紫静静地坐在冰凉的蓝色长椅上,十指紧扣,垂头盯着地面,她的手在颤抖,哪怕在得到消息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她却仍然没有从这个噩耗里挣脱出来。
这是上一世根本就不存在的内容。她想或许她又触碰到了什么,才引起了今日的惩罚。怎么办?
她好慌乱,她六神无主,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两小时前她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景崇言出车祸了。
昨日她离开之后景崇言一直在车里,在地下停车场呆了一整晚。直到今日早晨,一夜未眠的他没有返回景家而是直接开往公司处理事务,结果在途中出了意外。
已经进入手术室快三个小时了。听护士说很严重,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走廊里站满了人,这还是在清理现场后剩下的有关人员。
景崇言身居高位,如果他意外身故,整个中国的经济都会有所动荡,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影响。
这家医院是私人医院,景崇言出车祸生命垂危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封锁。就连身在北京的莫平美、莫平薇都没能得到通知。
唯独她。
此时整个走道上除了她以外全是一些她没怎么见过的人。景崇言的父母也通知了,正在赶来的路上。听别人说,原本也没打算通知她的,只不过景崇言意识模糊的时候,一直在念叨着她的名字,医务人员几番斟酌后征求了景崇言父亲的意见才敢通知白幽紫。
昨日和景崇言的谈话还在耳边回响。想着进电梯时最后回头看景崇言的那一眼,她从没想过这或许会是最后一眼。
如果,她不惹景崇言担心;如果,昨晚她不和他发生争执;如果,她听了他的话昨天陪着他一同回了景家。
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越是想她越是懊恼,自责。但已没有如果,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祈祷,景崇言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是,走道站的那些穿黑西装的人,他们的表情凝重,面色深沉。这一些“无亲无故”的人都如此紧张,她怎么能不害怕。
偶尔,还能听见几个人站在角落窃窃私语。说的都是如果景崇言死了,要做怎样的应急措施。
这些话白幽紫越听越害怕。
她想离开这里,想逃避。她不愿意面对,她怕等会儿走出来的医生对着大家摇了摇头,说一句请节哀顺变,她想她紧绷的那根弦会断掉,她会当场晕倒。
景崇言不能离开她,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抚养了她十多年,这养育之恩随着她的重生乘以二,那种感激之情,那种依赖之情,磨灭不掉。
心脏跳动的频率就没舒缓过,她觉得浑身发凉,头皮阵阵发麻。就连牙齿时不时都在颤抖。
她接受不了景崇言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她会憎恨自己一辈子,她会内疚一辈子,午夜梦回之时她会看到他的身影,想起他的声音。她会永远被噩梦缠绕。
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他的养育之恩,还没有机会好好孝顺他。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索取,景崇言一直在付出。她总是那么任性,让景崇言一次又一次的担心。终于能体会为什么景崇言在她遇到危险后那么憔悴。
小时候她也出过意外,景崇言比她能忍,比她更镇定。可现在想起来他的担忧和急迫其实是非常明显的。那一年的海难,前段时间的山体滑坡。
一切的一切还记忆犹新。景崇言从来没给她说过他当时承受着怎样的惊恐,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景崇言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对于他来说,她又何尝不是。
还记得,初次见到景崇言时,那是一个多么自闭多么孤僻的少年,整日关在阴暗的画室,与五颜六色的颜料为友,只能用画来倾诉自己澎湃的情感。
是她的出现,她缠着他,闹着他,粘着他。
他慢慢地,一步步走出了画室,将曾经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画作封存起来。他为了她,从天堂坠入凡间,用那双艺术家的手,用那双原本该握着画笔,端着颜料的手接管了景家的大业。
景家,百年世家,数代豪门。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么年轻的少年独自承受着重担,身居高位他只能越来越平静冷血,理智无情。
当身上有了责任,当挑起了整个世界。怎能说放就放。
她明明知道,景崇言有他的苦,有他的情非得已,有他的无可奈何。他从来不说,从来没想得到谁的理解。可她那天竟然以他的工作和他闹,和他吵,借着那个理由离家出走。
还记得景崇言当时只说了一句,“那是我的工作。”这话中的无奈到现在她感触颇深。
那是他的工作。而他是为什么工作,为什么面临着一个个强大的敌人,为什么把自己练得心如铁石。
因为十年前,一个小女孩把他牵出了画家的世界。
而她,竟然还说,你不做画家真是可惜了。
闭上眼,泪水无声地流。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爆发,她独自默默哭泣着,肩膀抖动,全身抖动。
哭声越来越大,吸引了走道上所有人的目光。
景崇言是很孤独的人,此时就能看出来。
他出了意外,他快要死掉了,虽然很多人前来,很多人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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