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太极穴(断指传奇)一(2/2)
我个子有小康水平,一米八,跟他后面学着样走路,觉得很霸气,但是空气一流动,我就浑身发抖,不得不双手抱紧自己。正宅下面,我们走过去很近,终于看到了这条被锁住的墨蛇,七骨锁上的七截锁链分别连挂在宅底上,墨蛇被死死地束缚住,动弹不得,充其量只能摆摆尾巴。我惊讶的是墨蛇第一眼看到我们竟然有泪水从它眼眶中涌出,十几米长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别样。没看见另一条墨蛇,估计出去觅食了。
我于心不忍,问張半瞎:“有没有办法保证它不死?”
張半瞎说:“没有。你们要的是蛇胆和蛇筋,蛇胆和蛇筋一拿,再健康的蛇也活不久。”
我意识到自己罪孽深重,为了一己私利,去谋害一个无辜的小生命。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想“丢卒保帅”。于是,我没再插话。由于墨蛇被绑得牢固,張半瞎下手很快,墨蛇也出奇地配合,它好像懂我们的做法。小蛇的蛇胆难找,容易和心脏混淆,但是大蛇不一样,两部位分得很开,張半瞎划出蛇胆立马在蛇胆管上扎个结,喊我过去帮忙,我两只手捧着都觉得要满出去。
張半瞎拍拍蛇身,嘴巴发出“嘶嘶哈哈”的声音,怪诞至极,听得我于头脑中构想出一幅奇特的画面:在一片黑暗的森林中,一位无头将军骑着一匹黑马,手中提着的是他自己戴着盔甲的头颅,双目无光,握着长矛指着远方。墨蛇回应張半瞎以同样的声音,信子吐出来有一米长,我才明白張半瞎“嘶哈”说的是蛇腔。
蛇筋在蛇脊梁骨下面,其实它是蛇的主韧带,牵动蛇全身肌肉的运动,張半瞎取的是蛇筋中间三寸长的一段,青紫色的蛇筋有两只大拇指粗。柏语用口袋包住,和蛇胆放在一起。張半瞎站到蛇身上,劈断七根骨锁,墨蛇没有游动,嘴巴微微张开,口中竟然含着一根断手指。
張半瞎吃了一惊,捶手道:“我错杀了!”
墨蛇“嘶嘶”一声,闭目“睡着”。
看得出来,張半瞎十分懊悔。他告诉我们,墨蛇早已悔改当初作恶害人犯下的罪过,归还老道的手指是希望老道能有个全尸。这些是是非非错综复杂,孰对孰错,孰是孰非,谁能说清楚?我劝張半瞎不要自责,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吧?我当时随便说的话,在以后竟然就验证了。
張半瞎捋捋眼前的一撮刘海,抽身走了。我和柏语赶紧跟出去。他径直走到大厅前,把断手指放到老道身上。我俩在外面等他出来,他一言不发。我是见不得人在我面前装沉默的,大学时,宿舍有个闷骚男,整天吊着脸,惜字如金,忍了他两年后,大三时和他干了一架,打到我和他在毕业前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不过,張半瞎不一样,他失落是有原因的。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出去后,外面已经天黑了,没看到李三元他们仨。
我的手电筒早没电了,点亮一支蜡烛,暂且觉得安心,却浑身疲惫,正好随身带有睡袋,我说:“不如晚上在这过夜算了。”
柏语说:“嗯,这时候下山看不见路,在这歇一晚。”他看看張半瞎,張半瞎没表态。
我和柏语各自铺好睡袋,静静地睡下。我翘头看到張半瞎坐在石头上,没有灯光,他在那化成一尊坚毅的石像,我有种被守护的感觉。我没有去打扰他,在黑暗中,他看见的是一个世界,我看见的又是一个世界。
我看见,夕阳下,一群穿着牛仔装的青年靠在街道旁的电线杆上,他们不抽烟,没酗酒,只是数着电线上的麻雀各自谈论未来,有人说,他以后想去美国西部,去做个真正的牛仔;有的说以后就在中国,但是要隐居山中,做个“采菊东篱下”的五柳先生;有的说要去环游世界,做个浪荡游子。我呢,我是谁,我没在我的世界中找到我自己,但是我明白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梦做着做着,醒了,奇怪,我怎么做了这个梦。梦是人白天的生活经历反照,我梦到这,算什么?歪头一看,張半瞎还坐在那,伴着柏语的呼噜声,我终还是进入中度睡眠。谁能想到,明天会是一个转折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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