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中枢议政火药浓(1/2)

西苑，东华厅外。（..网首发）

三袭绣有正龙的暗黄色朝服在朝阳下煜煜生辉。这分明是亲王服饰！

然候立这三人却不见丝毫亲王之气场，尽自其中有大清地位最尊的摄政王载沣并资格最老的庆亲王奕。

门帘一挑，忽闻药香。却是一个侍女手捧托盘小碎步移出。

三位亲王正自看那药碗，却忽闻淡淡“天音”：“有劳三位久候。”

鹏亲身而出，三位王爷忙不迭地欲行师礼，却闻鹏又道：“三位同至，必有要事，且莫要多礼。”

奕毕竟与鹏相熟，便先道：“国师可是贵体欠安，外面天寒，还是回屋再容臣王等一一禀报。”

鹏笑笑，道：“有劳庆王挂怀，些许小病，闷在屋中还不若出门透气。”

随即看看载沣和善耆，又道：“三位不妨同与本国师走走，趁便议些政务。”

冬雪初歇，屋树妆银，廊檐挂玉，此景确然入胜。

载沣却无赏景之心情，他随鹏走上一段路，便道：“与日作战，方兴未艾。赖国师天威，海陆齐胜。尤以海军之功为最。然日海军虽遭重创，仍有些许舰艇隐匿不出，是为隐患。而国师之海军尽自船坚炮利，毕竟数量不众，而南洋海军虽小，却仍有若干鱼雷艇似可助力，是以善耆提议，不妨将海军整合，一统号令。”

就海军大局而言，统一海军确然是利国之举，然究竟何人可为海军大臣却值得思量，鹏望望远方，道：“如此甚好，却不知如何整合？”

载沣道：“海军大臣当由国师钦点，萨镇冰乃北洋元老，可以助之。”

鹏忽然道：“然则海军衙门是否尚需一亲王提调？”

一语道破，载沣一滞，随即道：“贝勒载洵，素习海务，不妨挂职……”

见鹏不语，忙又道：“虽是挂职，然一应事务，皆由国师提调之人总负其则……”

鹏忽然叹了口气，道：“海军却也着实该整合，不妨将海军衙门改组为海军部，与陆军部共同隶属于总军事指挥部，其编制人选，再由几位酌定。”

载沣暗叫一声糟糕，本意是想委派宗室渐谋海军之权，却不想国师竟欲将其归并道华军的总军事指挥部中，更带上了陆军部！如此一来，大清朝廷仅存的一点军事力量势必被瓦解。

哪料到载沣正自思量着如何转圜，善耆却开了腔：“如此甚好，可将国师之意集一众军机同议，必可筹划得完全之策。”

鹏看看善耆，深邃的眼神仿佛直入其里，冽冽寒冬，善耆居然汗流浃背，只恐被鹏看穿心意，幸好此时奕出面打了圆场：“若果国师无甚吩咐，臣王等这便告退，必先拟出个章程，再请国师过目。”

紫禁城，乾清宫。

“湖广海军初建，若要整合，则人员，舰只，经费……皆需虑之，实宜缓行。”载沣与奕皆未料到，提及整合海军，反对最为激烈的居然是张之洞。

善耆却仿佛早有预料，他目视张之洞慷慨陈言，忽然冷冷地道：“此乃国师之意。”

平素里，若是抬出国师来，势必鸦雀无声，然张之洞此时却一反常态，仍道：“朝廷经费如此之绌，焉能再背负湖广之债？”却是湖广海军最新之四艘鱼雷艇尚未交付费用，故张之洞有此一言。

善耆道：“若统一整合，自有国师一力承担。”

张之洞须发皆立，刚想再言，忽然一阵剧咳，就此气喘难言。

奕忙道：“速传太医……”

善耆却冷冷地道：“香帅想是身子骨欠佳，不妨先行回府养病，待日后好转，再行为朝廷效力。”

此言一出，满殿人等皆是一怔，袁世凯等人更是心中一凉，这分明是要将这个五朝元老开革回家了。

同为汉臣，袁世凯刚想说上几句转圜的话，哪料到还未开言，却闻善耆又道：“国师爷尚有一语，便是陆军部亦归并总军事指挥部，如此，却需问问袁大人之意。”

虽语出突然，然袁世凯毕竟见机极快，他不似张之洞那般激昂，缓缓地道：“此亦为利国之举，项城自然无甚异议，然北洋五镇，三镇皆受铁良大人节制，若是归并总军事指挥部，却不知置铁良大人于何职？”

善耆道：“铁良素来知兵，更兼忠义，自是仍任军职。”随即语风一转，道：“便是你袁大人之位，我等亦欲全之，然之恐国师……”

袁世凯点点头，道：“如此，项城无甚异议，全凭国师并几位王爷做主。”

居然如此轻易便将手中权势交出，莫说是善耆，便是载沣也不禁有些纳罕，然看着袁世凯那貌似无甚表情的大圆脸，善耆却仿佛有了一拳落空的感觉：“不想这个袁世凯，居然比张之洞尚且难对付得多。”

肃王府。

梆打三更，角门忽然拉开一条小缝，一道幽灵般的身影便自闪了进来。

“不出先生所料，张之洞反应甚烈，然那个袁世凯却仿佛无动于衷。”竟是善耆在此相候。

“幽灵”详细问了下庭辩之经过，细到各人之表情，良久，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却是小看了这个袁世凯。”随即又道：“区区小节难阻大计，整合湖广军力，势必将张之洞推至国师之反对面，此便为成功之第一步。”

善耆道：“然则载沣提议载洵任职海军，尽管碰了国师之钉子，却未见有怨恨之意。”

“幽灵”道：“载沣这边却是急不得，他秉性素来沉稳，然步步为营，迟早会使得他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