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长河冰封胡满川 4(1/2)
“怎么可能,听说他才一十六岁。【】”
“之前听市井流传此子天生宿慧,某以为是乡野村夫荒诞不经之言,今日细思,或是吾辈过于轻视他了。近几年朝中总有人想方设法暗中给节帅下绊子,高掌书记和严孔目时而怀疑太子和杨国忠,时而猜忌高仙芝、哥舒翰与王正见,可某却无端觉得丝丝缕缕均与此子有关。”田承嗣狐疑不已。
“这……”田乾真将信将疑:“承嗣兄何必绞尽脑汁猜测,只要活捉竖子不就真相大白了?”
“一力降十会,阿浩所言不差。”田承嗣哈哈大笑:“此子聪颖过人,然其有一致命弱点,某今日便可破之!”
他人骤然听田承嗣之言,或许会以为他是个狂妄自大之徒,然田乾真却知,田承嗣向来说到做到,从不信口开河。
范阳、平卢、河东三镇谋士寥寥,武将却人才济济。之前威望最高的首推与节帅情同兄弟的史思明,不过安节帅卸去平卢节度使官职后,史思明与范阳军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除史思明外迥异的大将,堪称安节帅的心膂股肱,高掌书记以《孙子兵法》中的名言分别给他们取了绰号:“其疾如风”李归仁、“其徐如林”蔡希德、“不动如山”安守忠、“侵掠如火”崔乾佑、“难知如阴”田承嗣、“动如雷震” 武令珣。
作为年轻将领翘楚的田乾真尚难与五大将比肩,但深受安禄山器重的他已靠自身实力赢得范阳军上下的尊重。田乾真与五大将中的田承嗣相交莫逆,不仅因为他们同姓连宗,更因为田乾真十分敬佩田承嗣的治军之道和心智谋略。
范阳军上下公认出身幽燕将门世家的田承嗣治军最为严整,数年前安节帅曾特意挑选大雪纷飞的日子巡视各军营,不少营盘兵懈将怠、散漫放纵,令安节帅大为恼火。
待他临近田承嗣掌管的军营,只见营内寂静无声,若无一人。可进入营内检阅士籍、检点兵马,却发现全军将士无一人不在营内。
田承嗣不但治军极严,更长于临阵决断。他生性沉言寡语、阴沉不定,自己的心思密不透风,却能一眼看透他人心中所欲、觅得敌军之软肋,进而定计施策。
田乾真以作战勇猛、行事谨慎闻名,但非长于谋算之人,故他平日最喜与田承嗣煮酒论兵。田承嗣也深喜随侍安禄山左右的田乾真,主动与他连了宗,偶尔指点一二。
“承嗣兄,可是要动用……”田乾真思忖片刻,猜出田承嗣的打算。
“正是!守军部署已摸得七七八八,不必再浪费儿郎的性命。”田承嗣赞许地点了点头,高声喝道:“传某军令,上盾车!”
战车彭彭旌旗动,盾牌叠叠胡向前。
河阳北城杀声震天之际,与之相距近千步远的中城望楼上,素叶军医护营见习医师薛雅歌手持望远镜极目远眺,只见北城外乌压压一片敌军在神臂弓射程外摆成却月大阵。
厚实的刀盾兵和长枪手组成月牙正中,不少士卒抬着云梯、背着沙包,咆哮呐喊着奔向城池,大多却都死在半路上;彪悍的骑兵守在月牙两尖,宛如鹏鸟之双翼,蓄势待发。大阵之后隐隐还有不少人马,当是叛军大将所在之地。
“两侧轻骑皆奇装异服,大概就是萧菲说的什么契丹、奚、室韦部的散骑。敌军大将似乎有两人,都骑着青色的辽东名驹。”薛雅歌正聚精会神观战,忽见蚁聚蜂攒、贝联珠贯的叛军阵列中涌出数十台奇形怪状的大车。
她按照柳萧菲传授的法子拽动镜筒、调整焦距,讶然发现大车竟是由素叶居打造的四**马车改造而成。大车前方并无马匹拖拽,估计是由人力推动。车厢上方架起又宽又高的木板,车厢正面即木板上似乎还包裹有厚厚的牛皮。
北城城头的弩炮团显然意识到大车的威胁,神臂弓的弩箭带着万钧之力射向大车,弩矢虽穿得透牛皮,却无法破板而入;庭州砲抛掷的石弹砸在木板上叮当作响,却伤不了敌军分毫,唯有一辆大车的前轮恰巧被石弹砸烂,动弹不得。
“莫非牛皮下还有铁板?”初识兵戈的薛雅歌咂舌称奇。
医护营的担架队和急救队都在北城中,诊疗营地却设在更为安全的中城,与王霨的中军大帐相距不远。方才战事顺遂,正专心致志攻读《千金方》的薛雅歌就被闲得无聊的同窗好友柳萧菲拉到望楼上观战。
“待吾瞧瞧。”性急的柳萧菲拿回望远镜扫视战场:“不好,叛军竟找出对付弩炮团的手段了!大车后面必然跟随有叛军的敢死之士,一旦大车逼近城池,敌众我寡可就麻烦了。”
“不还有护城河吗?”薛雅歌怯怯道。与爱舞刀弄枪的柳萧菲不同,她在素叶义学读的是医学,向以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为志,素爱侍弄花草、钻研药方,对行军布阵、攻城拔寨知之不深。
“车厢内肯定堆满沙袋,若我军无法阻止大车,不过半日功夫护城河就会被填平。”柳萧菲大急:“除非动用猛油火,否则北城肯定守不住。”
仿佛感应到两人的忧心,河阳北城城头登时飞起铺天盖地的火箭和密密麻麻的猛油火弹,数辆大车旋即燃烧起来。
“太好了!”薛雅歌见浓烟滚滚,不禁长舒一口气。
“可恶!”手持望远镜的柳萧菲忽而变色道:“叛军竟驱使民众灭火!”
“什么?!”薛雅歌接过望远镜一瞧,只见雪火交融的战场上,数十名衣着单薄、畏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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