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修订版)(2/3)
渴望多说话,交流可以释放排山倒海的空虚:“当年若不是你屠戳江湖,双手沾满鲜血,又怎会有地牢里刑囚三十年的下场。”薄野景行坐在他身边,身影竟隐隐有些孤独:“你又怎知当年旧事。老夫双手是沾满鲜血,但来者又有谁是真正为了什么正义?怀璧之罪,才是真正的罪无可恕。”
江清流声音仍然平静:“三十年之后,死无对证,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了。”
薄野景行摇头:“要想有证据很容易啊,如果江隐天真是为了正义,正是为了替江少桑报仇,何必刑囚老夫?他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杀死老夫。”
江清流心绪本就不稳,这些话很轻易就挑起了他的疑虑。其实他心里是有所怀疑的,这个老贼被囚禁在江家三十余年,如果不是为了五曜心经,何必留她三十年?
薄野景行的声音也渐渐平静:“江家的黑幕,你要知道老夫也可以告诉你。雁荡山决战之时,江家死于老夫之手的门人子弟并不多,但是为何战后有三百余人的伤亡?”江清流突然不想听,但她仍然继续往下说,“因为江少桑为了让江家的付出在武林中人眼中最大化,命令这拨弟子自相残杀而死,以取得擒拿老夫一战的首功!”
江清流想要反驳,想要要让她闭嘴,但他只能淡淡地道:“你胡说。”
薄野景行转头看他,眼中光芒诡魅:“我没有胡说,你知道!老夫再如何武功高强,终究不过一人双拳,八大门派多少弟子,老夫能全部杀死?!江少桑为将此战妖魔化,令江家子弟攻杀八大门派弟子,才制造了这旷世一战!”
江清流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在突突直跳,薄野景行神色悲凉:“老夫被囚地牢三十年,本不该苟且偷生。但是我寒音谷师门被屠,三百余人死难!我跟你爷爷不一样,他有无数的族人,于是可以牺牲其中一部分。可我没有。”她缓缓靠近江清流,“你现在承受的痛苦,三十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不错我一直想要查找真凶报仇雪恨,让我的师父、师弟、师叔师伯们可以瞑目。可是江清流,如今我身已至此,连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我敢谈何恩仇?”
江清流思维一片混乱,没有内力的他,无法自控。他能感觉到薄野景行的无奈和悲哀。
薄野景行靠在他身边:“所以我想要个孩子,在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请让我为师门留下最后一颗种子。你我辈份悬殊,但这却是……老夫对你的请求。以我的体质,孩子出生之后,我未必能亲眼见到,但是我会将五曜心经交予你保管。待他成年之后,将心经传授予他,也免得我寒音谷就此绝后。”
如果换作平时,江清流绝对不会相信她。但是这一夜,他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他声音嘶哑:“你确定将孩子交予江家培养?”
薄野景行神色黯然:“老夫仇敌遍布江湖,如今这种情况,能生育他已是万幸,如何敢奢求朝夕相伴?”
江清流又不再说话,薄野景行慢慢靠近他:“老夫代寒音谷三百余同门,感谢江盟主恩德。”
红唇渐渐贴合,江清流闭上眼睛,心如乱麻地竟也跟她做了这荒唐事。
这一个夜晚,在一个名叫五湖客栈的地方,很多人的人生因此改变。比如天字第四号房准备卖象牙的西域商人娶了一位倒夜香的寡妇。比如掌柜的跟暗恋多年的布庄女老板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比如一个耍杂技的跟他的猴……呃,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闯进来了。最后比如齐大被催雪揍了个鼻青脸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整个客栈的客人都匆匆结了房钱,带着身边如花或者不如花的女眷匆匆离开。江清流也在其列,大家低着头急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位武林盟主。
江清流也没注意到旁人,包括鼻青脸肿的齐大和同样神色不善的催雪。
一行人沉着脸只顾赶路,江清流中间连客栈都不住了,马不停蹄地赶到飞鹰寨。
大热的天,贺飞虎的尸首被用冰镇着,还停在灵堂里。贺家兄弟迎出来,一瞧这位盟主的脸色,还真是,比他们这些死了亲爹的还难看。
江清流也不跟他们多说,直接进了房间。薄野景行摸摸鼻子,这一路上,江清流都没跟她说过半个字。她也跟着走进去,贺氏兄弟几个不知道她是谁,但因为是跟江清流一同前来,也没人多问。
江清流先到灵堂,给贺飞虎上了柱香。然后去贺飞虎遇害的房间,那明显是间卧室,这么多天了房间还保留着原样。
贺飞虎的大儿子贺雷站在一边:“盟主您看,当初家父的遗体就躺在此处。”
江清流仔细查看了现场,包括桌上残余的茶水、榻上遗留的发丝等等。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茶盏仔细检查过,也无毒。
贺雷跟贺飞虎的养子贺豹又带他去了灵堂之后,贺飞虎停尸的地方。贺飞虎静静地躺在冰床上,身上衣服已经换上了寿衣,只是头还是没能找回。如今尸身之上只做了个假头。
薄野景行本来属于站着都能睡觉的状态了,贺家人也是有眼色的,先给她安排了住处。她破天荒地没去睡,这时候也探头看了冰床上的遗体一眼,江清流近几日都没有同她说话,但这时候也生怕她说出——人头去无踪、脖子更出众这样的话来,连忙瞪了她一眼。
薄野景行还是很识趣的,当下住了嘴——她方才想说的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当务之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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