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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什么?”封慎看着湛明澜低头认真地画画,好奇地看了眼,待看到她画的是两只小猪时,不禁莞尔,“为什么画猪?”
“我画给博俊的。”湛明澜笑着解释,“小时候家里常常只有我和博俊两个人,我们就一起看动画片,他那会很喜欢看三只小猪,看完后非要我画小猪给他,我不太会画画,画得也不像,他却很喜欢,伸出圆圆短短的手指,笑着说小肥猪,小笨猪。”
提及小时候的事情,湛明澜脸上呈现出一种美好的平静。
莫侠在电话里说了湛博俊执意要过来见她,被他阻止的事,湛明澜让莫侠带了几句话给湛博俊,大意是让湛博俊别太担心她,她现在很好,等过段时间就会回去和他们团聚。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的思念却被勾起了,湛明澜不禁回想起小时候和湛博俊一块玩的日子,那会的湛博俊白白瘦瘦的,一双黑乎乎的眼睛和葡萄似的,总黏在她身上,撒娇地叫着姐姐。
很久没有见他了,这几日,他的样子总浮现在湛明澜的脑海里。
“等下次莫侠来了,我拜托他将这幅画带给博俊。”湛明澜放下笔,摸了摸画上的小猪鼻子,微微一笑。
“澜澜。”封慎正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电话的同时,视线很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睛,她不动声色地起身,轻轻走出房间,替他带上门。
似乎成了一种默契,他接电话的时候,她不会在一边旁听,挂下电话后也不会问他是给谁打电话,谈的是什么内容,那似乎成了他们之间一个避讳的话题,谁也不会主动去碰。
那晚,他很认真地问她,他该怎么放下。
事实是,她没有办法让他放下,中枪,坠海,被病痛的折磨至今……这种种遭遇带来的创伤和仇恨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他们无法回避这点。他要讨回公道,他要去计较,她没有理由和立场反对,即使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冒有风险,她也无法坦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我只希望你以后都好好的。”
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看重的点也不同,需要的也不同,她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生活。
她走到院子里摘下两片薄荷叶,准备泡一壶薄荷蜂蜜茶,弯腰的时候,额头上一湿,抬头一看,天已经下起了小雨,圆圆的一点又一点落在干燥的泥土里,滋润着她的那些花花草草,她看见角落里的金橘花开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尖棘的夏天来了。
是这里的夏天来的特别早,还是时间过得这么快?
在这里的时间久了,闲适的生活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没有朝九晚五的工作,让她的时间观都淡了下去。
回房的时候,封慎早就结束了电话,正坐在书桌前安静地练字,她将热茶放在他手边,他的手腕一顿,随即将笔搁在砚台上,伸手拉住她的手,慢慢地把玩她纤细,柔韧的手指,与她五指紧扣。
“我们早点睡吧。”
“嗯。”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畔不绝于耳,湛明澜没有睡意,依偎在封慎怀里,伸手把玩他睡袍上的扣子,他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脑袋上,悠悠地抚摸她的头发。
“睡不着?”他低声问。
“嗯。”她点了点脑袋。
“其实我很不喜欢下雨天。”他摸着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慢慢地说,“我印象很深,那一天也下着雨,爸爸妈妈在房间里吵架,不同于平常的吵架,那一次他们闹得很凶,爸爸动手暴打妈妈,如果不是妈妈随身的保镖冲进去拦下爸爸,他很可能将她打死。我被动静惊醒后立刻跑出房间,迎面看见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满嘴都是血,门牙都掉下来,正疯笑得厉害。”
湛明澜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他很少谈及自己父母的事情,难得说起,她感到意外之余,竖起了耳朵。
“然后,她对我说,她今天很开心,因为她动手除掉了他外面的那个女人。”
“外面的女人?”湛明澜轻声反问。
封慎低头,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继续说:“对,她和我说,爸爸不仅在外面有个女人,还另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她恨他们,想办法在他们外出的车上动了手脚,制造了一场车爆,现在被爸爸发现了,爸爸扬言杀了她替他们报仇。我当时很怕,跑去问奶奶,奶奶很认真地对我说,她已经疯了,说的都是胡话,不要相信半个字。”
湛明澜一怔。
“后来妈妈被关起来了,关在一个我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还被关了很久,直到她台湾那边的家族派人过来协商,她才被放出来,和我爸爸签了离婚协议,结束了十多年的婚姻关系。”他说,“她飞回台湾的那晚也是个下雨天,我一晚没睡,等到早晨就得知噩耗,她的飞机在澎湖外海失事坠毁。”他的手掌很温柔地停留在她的发间,低头认真地看她的眼睛,用很平静的语气叙说一个陈年旧事,面上没有一点情绪波澜。
“后来我时常在想,那天她说的到底是疯话,还是真话。”他微顿了一下,“我潜意识里认定那不是真的,因为那意味着背叛,肮脏和无止境的伤害,我完全,丝毫地,不想接受她的犯罪行径,也不想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个没有见过的兄弟。”
湛明澜完全说不出话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黑色的种子从心底冒出来。
他低下头,微凉的唇擦过她的额头,缓缓下移,温柔地吻她,最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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