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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这样啊……”唐荷索性放声大哭。“哎,别哭,月子里哭会坏了眼睛的。”他手足无措地安慰她未果,只好去把自己娘拉来。
徐氏在知道一向主意强的三媳妇的异想天开后也很吃惊,“你瞎想啥呢?咱娃娃是因为比较黑瘦,如今看起来不大讨喜……娃娃长个十几二十天,长开后再看就顺眼了,到三四个月上,胎毛褪尽了,皮肤变白,就会越来越好看的。”
真的吗?唐荷迟疑。她也不愿意这样可笑且神经质,但做母亲的,事情一旦涉及自己的孩子,总会把小小问题放大许多倍。她又没有经验,虽然看过育儿书,但每个孩子彼此是有差异的。因此她只好凭着母亲的本能来照顾孩子,担忧和快乐就像云霄飞车一样,让她一下从云霄跌落谷底,再从谷底攀上云霄。当然这是后话了。
月子里唐荷主要由徐氏照顾。周家毕竟没有闲人,虽然徐氏为照顾坐月子的儿媳妇出了大力,可她分\身乏术,一个人也顾不过来所有事,周南生也怕她再胡思乱想,为了照顾她情绪好转,他就把主要精力从铺子里抽离出来,照顾媳妇和孩子。
等唐荷坐完月子,他回到铺子里,就突然发现,周北生已经占住了主动权。曾经由他接触、应酬的大客户现在由周北生接手,账本不再由他管,进货及销售计划的制定和调整也不再由他主持。
这个铺子实际面积不大,但是做得蒸蒸日上,正在扩大发展的好状态,说它是周南生的事业并不为过,这是他明白科举无望后投入了全部心血的地方。他留意顾客的口味,由此调整进货的种类。他还尽量争取更多的客户,调查他们的喜好以便迎合他们来争取生意。他还跟官府打交道,四处去打听没有铺面要盘出……
他有许多计划,他也在逐渐地实施它们。
如今小弟参与进来了,诚然他做得比自己想象的好,可是这是在接手了自己前期努力的基础上。当年自己被要求退让以保证弟弟得以继续求学,现在又将历史重演了吗?
周南生为此检省了自己的内心:他乐意为弟弟付出,哪怕再辛苦,他也愿意支持弟弟的求学及他的生活,但是这跟把经营铺子的位置让出来不是一回事。他为它付出了心血,他还为它的发展壮大制定了许多计划,这是他作为男人的事业,他某一种程度上的信心和骄傲所在,他不想轻易让给任何人。
周南生便去找了他爹,跟他提出:弟弟已经走出了暂不能科举的阴霾,也冷落了学业许久,是时候让他回到书房读书了。
周老爹犹豫了一会,答道:“北生跟我提过这件事,他说他也是二十岁的人了,那么多年来都没挣过钱,觉得挺对不起咱们,如今三年五载他也考不了试,一直都闷在书房里也不现实,正好有这个机会让他给家里帮忙,减轻你们做哥哥的负担,他想再做一阵子。”
周老爹对此显然很欣慰。
周南生见与他说不通,只好直接去跟周北生谈:“北生,咱们家的人各司其职,你负责光宗耀祖,我和大哥负责挣钱养家……”
他们谈了许久,周南生因为被挑动深埋的“一直被牺牲”的情绪,言语略有生硬,直截了当地跟周北生挑明了:“你越了位,抢了我的工作,我希望尽快恢复咱们各司其职的原状。”
周北生对此很吃惊,“三哥,以前因为我光花钱不挣钱,两个嫂子都觉得哥哥们为我牺牲得太多,闹着要分家,如今我反省过来,为你们去努力挣钱,这不好么?铺子总归是咱家的,你主持大局或者我主持又有啥不同呢?何况三嫂刚生产没多久,我听悦彤说她忙累得很,三哥一向心疼三嫂,正好这段日子你多陪陪他们娘俩,这不好么?”
周南生感觉深深的无力,“我想他们说的牺牲不是单指你花钱,而是说我们的生活围着你转,事事以你为先……你是我亲弟,我乐意为你付出,可是那个铺子是我的心血,几年来我苦心经营……”
“……我不明白你做或我做有啥不同,毕竟所挣来的钱都是为了家人过更好的生活,”周北生说道,“可是既然你介意,那好吧,铺子归你管。”
话虽如此,周南生还是发觉了改变的不可逆转。周北生退到了辅助他的位置——可是他们观点许多时候不一致,在他认为该保守的地方,周北生认为该前进,他认为该放手一搏的时候周北生却建议维持原状。差异带来争执,而周老爹出于对读书人的信任与一贯的偏爱,大多数时候选择维护幺儿。
两兄弟相处的状态日渐紧绷。
唐荷深切地感受到周北生的烦躁和矛盾。他沉默、疲惫。有时候他对着她,在她鼓励和安慰的目光下似乎就要开口诉说,但下一秒孩子的哭声就响了起来。她只能抱歉地看看他,然后去哄孩子。
新生儿出乎意料地耗费母亲巨大的精力。唐荷因为睡眠不足,以及对孩子萌生的巨大的爱意,使得她不得不疏于与丈夫交流。
她知道他的困扰,但她无暇去安慰他。
两兄弟的状态最后甚至惊动了周老爷子。老人家日渐垂暮,每日里只坐在自己的摇椅上昏睡,就算家中新生儿诞生,这欢乐也没有激发他新的生命热情。
周南生望着他,心底不无酸楚,“爷爷,你要注意身体,虽然是夏天,可是早晚气温还是有差的,晚上你要盖着凉被,不然要着凉……”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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