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1/3)
天巫阿拉耶识回归卫国邺城的消息令六夷胡族惶惶,占据各州郡的胡夷地头蛇忌惮冉卫,暂时龟缩不敢兴风作浪。石祈、姚襄因设锦绣花账羞辱天巫,未尝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皮底下把天巫错过,恨不得把伏子、王黑那二人刨出来鞭尸泄愤。略阳羌胡五千人仅剩栗特康,原先跟随其投靠冉卫的屯长和少数士卒临阵倒戈反被李吉和嬴归尘仆从所杀,归顺的栗特康竟成邺城内唯一胡人。冉闵欲兑现诺言封官进爵,可惜卫国上下同仇敌忾,拒纳胡人,他若当官恐无人可用,为将亦无兵效命。栗特康浑不在意,愿为天巫戍卫,追随左右。阿拉耶识原有麻生於等四名飞龙卫做贴身护卫,连番历险后正需加派侍卫严密保护,当下便同意所请,准他留在琨华殿为侍卫。
阿拉耶识在羌胡军中患病,一是忧思惊恐刺激,二来饥饿劳累亏空身体,使她元气大伤,在琨华殿卧床静养近十日,冉闵才准她下床行走。这些天里,冉闵在她养病的暖阁外放了张几案处理奏疏,军务交给李农代掌,自己衣不解带守在她身边,汤药饭食都由他亲尝后才送进去。前几日阿拉耶识整日昏睡,体力稍微恢复后吵嚷着回东明观,不愿待在琨华殿。见到冉闵便疾言厉色,声称自己不是卫国皇后,斥责他悖逆师道,枉为一国之君,让宫人将其撵走。冉闵无奈,只好在她入睡后才偷溜进来看望,痴痴看上半天才恋恋不舍离去。
病中的阿拉耶识原想让嬴归尘帮她离开卫国,然而自她那日醒来后就再未见过他,他留下几张方子让墨田照此煎药便不知所踪。嬴归尘其人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慈心和冉闵相继称帝,墨家遗留事务繁多,阿拉耶识以为他去做侠墨收尾的功夫,只得耐心等待。徐统等人求见阿拉耶识,为冉闵作说客,被她轰了出来,后来就只有墨田才能进去了。说来未央书院外堂扈从弟子中,唯有嬴归尘这支与书院其他支系弟子格外异类。在未央书院时阿拉耶识闲暇时按照现代人网络思维评价众弟子,嬴归尘就是承载父母宗族和师命的学霸,还是禁欲系的,缺乏与人建立亲密关系的能力,有强迫性洁癖。这种人看着很完美,实则会伤害爱他的人。她多次警告过阿琪,可惜阿琪甘愿一棵树上吊死,身为好友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已。墨田和李吉是嬴归尘师弟,也是书院中与阿拉耶识保持距离的两人,绝不会与其他弟子一般无事围着她打转。墨田成日鼓着包子脸,似乎谁都欠了他钱一样。在书院中,他亲近的只有嬴归尘和阿琪两人而已,对李吉同样冷面以对,一副看他不上的样子。李吉是人人唾弃的杀人凶徒,别人排挤他再情理之中。因这二个师弟的关系,连带其他弟子对嬴归尘也是恭敬有余,亲热不足。
养病期间,阿拉耶识向墨田打听了关于库朗和秦国情况,得知大体情况皆好方才放下心来。她放不下的是秦皇与钜子的暗战,因问墨田,嬴归尘违背圣意杀了冒顿被贬迁库朗,如何竟得自由,还能到卫国来?看来嬴少苍还是看重手足情谊,并非心胸狭隘之徒。
墨田没好气道:“天巫以为世上有这等便宜事?”见阿拉耶识弓起黛眉脸现惊讶,故意酸酸地说:“说来师兄从冰天雪地的库朗出来,全靠天巫你呢。”
“与我又有何干系?我在邺城自顾尚且不暇呢。”阿拉耶识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嬴氏双秀内讧,自己不是拉偏架的人,总归是希望他们兄弟和睦的,这事扯上自己有些牵强。
“秦信王在赵国没找到你,秦皇急眼了,这才找我师兄帮忙。”
“这也算好事。我现在安然无恙,你师兄可以回去复命了。”
墨田冲她翻个白眼,完全没把她当师父,其实墨田是弟子中唯一不称呼阿拉耶识为师尊,只呼其为天巫的人。阿拉耶识理解他的师承秦始皇都景仰的仙人安其生,自然有自傲的本钱,反而自己在未央书院传的那套治国练兵修身的东西,于他最是无用,他不愿认自己为师自有道理,因此从不相强。
“秦皇为了让师兄把你带回去,将他家人全都关起来了。景平侯押在太常寺,侯夫人和阿琪被送往康苑。”
“啊?”阿拉耶识手中的药碗倾斜,药汁洒了些许在被褥上。她愠怒道:“我是不可能回秦国的,嬴少苍这不是逼迫嬴归尘对付我吗?”
“是啊。秦皇无能,自己的皇后跟人跑了,就让我师兄夫妻分离,不是东西!”墨田愤愤不平道。
“嬴归尘和阿琪已经成亲了?”阿拉耶识又惊又喜。
墨田老成地点点头,“阿琪姐姐去库朗是奉婆母之命,师兄尊父母命纳她为妾,库朗人都尊她为郡守夫人。”
阿拉耶识舒口气笑道:“如此便要恭喜他们两人终成正果。”
墨田勉强报以一笑,语带深意道:“阿琪姑娘虽出身低贱却是真心为师兄着想的人,不会阻碍师兄修行,还能做他帮手管理侠墨,这情分就算是做卫阳公夫人也是当得的。”
阿拉耶识眉心一跳,墨田这话似有所指,她以为他暗示的是钜子夫妇可能因自己之故不得团聚,顿觉万分愧疚。她天生聪颖,很快便想到缓解嬴少苍怒气之法――以传国玉玺交换景平侯夫妇和阿琪的自由。她急命宫人将冉闵请来,说是有事相商。不一会儿宫人回话,卫皇前日出战张贺度,被冷箭射中,危在旦夕。
“什么?”阿拉耶识一骨碌从榻上站起来,连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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