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来自雪漫的打击(2/2)
停顿片刻,斟酌道:“我更怀疑是雪漫所为,上次我们出使大棘城,她的行为就有些走差了……”“你怎知慕容恪就是清白的?”阿拉耶识万般不愿承认自己跨越时空寻找的雀儿会是在背后捅刀的人,她宁愿相信慕容恪因为嫉妒和家国利益设下了圈套,遂寒声反问嬴归尘,“你以前最恶慕容恪,反对他当侠墨长老,如何现在却相信他与此没有牵连?”
屋中陷入沉默,气氛尴尬。嬴归尘侧过脸盯着窗棂,好似在琢磨什么,半晌才徐徐回道:“当日你持钜子令相挟,强推他为侠墨长老,我虽不喜却不能失信于你。他入了未央书院后,我观其心性,谨言慎行,谦逊有礼,也算得上忠厚君子。他与冉闵英雄惺惺相惜,冉闵与其弟慕容垂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在书院诸弟子中最为亲近。若说他设此连环毒计加害冉闵,与他慕容恪平素行事不符。”还有一层意思嬴归尘没有说,是他打听到慕容恪性子古板刚正,是非黑白界限清楚,对阿拉耶识又专一长情,自从与她重逢后便与其王妃分房而居,再未近过女色。这样忠诚的男人,不可能伤害阿拉耶识。
“雪漫这是为了什么?”阿拉耶识苦涩无比,无视嬴归尘不解的目光,抱着脑袋趴在桌上头疼。以她的冰雪聪明,当然能猜到雪漫背叛的动机,一个是挂名的师父,一个是带给她权力富贵的夫婿,现在的天巫已经成了燕国做大的绊脚石,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过,阿拉耶识的头脑还是美丽智慧的柏素云的思维,她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居然痴心以为雪漫身上真的残存齐丽霞的潜意识,无论如何都是向着她的。她以为自己与雪漫是这虚妄色界中两颗可以共鸣的心,天然与自己是一伙的,这种亲近感影响了她的感情和判断,对雪漫的呈现的一切疑点都模糊带过,最终尾大不掉。她扪心自问:“难道,中土仅存的两个现代人,两个好朋友要反目成仇?”
嬴归尘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见她脸上阴晴变幻,愧疚、懊悔、惊讶、愤怒兼而有之,晓得她的小脑袋转得伤心,只得主动提起话头引开她的注意力。
“那个躲在背后的家主我在南蛮长裙苗人的废旧山寨中见过一面,法力高强,神出鬼没,他在南蛮出现的意图我尚没有头绪,只是感觉家主所图甚大,不限于神仙术法、一国一城。我打算过几天便回南蛮查探一番。”
“啊?”阿拉耶识猛然把头从桌上抬起,直勾勾地看着他问:“这么快就走?”阿琪还没接到邺城呢,他人跑了岂不让阿琪再次失望。
嬴归尘哪里知道又被阿拉耶识摆了一道,被她看得心里毛酥酥的,垂眸道:“是,恐怕这个家主非常危险,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实在被动。除了南蛮,我顺便也走一趟楚国云梦泽,那里是巫法神通的另一起源地,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阿拉耶识恍然点头,附和道:“楚国的灵尹屈免专程来邺城与我斗法失败,面子受挫离开,也不知会不会和家主联手对付我。”她说着说着黛眉一沉,疑惑道:“现在想起来,屈免的小人法术和人参娃娃放火的法术有点类似哦?”
嬴归尘墨眉上挑,已是动容,阿拉耶识便将与屈免斗法情形详细道来。他听后也觉相似,当即决定先去云梦泽找屈免,再到南蛮找线索。阿拉耶识这才想起自己来的主要目的,乃是通告毋宕金锣藏匿地点的。得知金锣竟藏在天巫府地下,嬴归尘脸上隐隐有了然的笑意,他早怀疑天巫府地下有古怪,只是碍于阿拉耶识防范得紧,又不欲轻举妄动再惹心上人嫌忌,一直引而不发。
“这如何是好,金锣与家主都很重要,我分身乏术,天巫想让我先去哪里?”大半年来,嬴归尘第一次感到心情舒泰,好像又回到阿拉耶识未嫁时,两人在未央书院、在墨家秦国分部秉烛论道的时光:她予人惊喜连连,言辞机趣诡辩,有时蛮横高傲,动作神态却无比娇憨可爱,令人叹为观止,一颗心忽天忽地,此外的一切统统消失,只有活灵活现的她而已。他只愿辰光停驻,守着她的音容笑貌,即使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做,已是足够。
这人脑子一开小差,眼神就不对。对上嬴归尘醉意的眼,阿拉耶识又羞又气,敲桌子瞪眼珠,恨不得给他当头一记,凶道:“我说,身为首领事必躬亲乃是大大的败笔,现在当然是找金锣要紧。你有伤在身,等大好了再去云梦泽找屈免。”私心念叨,阿琪没到邺城前,你哪里也不能去。等阿琪来了,天下哪里都随你去。“金锣就让李吉回去取,反正是去他的家,正合适!”
这个安排确实合理,嬴归尘表示赞同,再说,他被命运再次推到她身边,委实不舍离开。
“金锣表面上有金液流动形成的纹路,李吉可曾对你提及?”
阿拉耶识得意地笑,卖弄地从袖中摸出一张薄绢在他面前抖散,上面画着树干样的线条:“是这个,我猜是藏宝图——”
嬴归尘接过丝绢,赞赏不已。他深信,眼前的妙人儿可以创造任何奇迹。安夫子说她是自己的明师,诚不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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