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公祭(2/2)

拜。你这就与丞相就定下天下公祭之期，广邀天下明君赴我燕国共襄盛举。”他略作停顿，似是下定决心道：“这公祭筹备人就让慕容恪来做，你这就拟旨将他从渤海封地上召回。”

匋璋俯首三拜而去。

旬余后，楚王项隆、汉皇刘恒和秦皇嬴少苍先后接到燕皇慕容儁关于公祭冉闵的国书。

冉闵之死，楚王项隆并不在意，但由于其听信民间谣言而停止出军救援卫国南迁百姓之举激起北伐派大臣不满，失了民心，他急欲作些弥补，立刻与司马南昭定下了北上燕国之期。

汉皇刘恒对这封国书多少感到有些突兀，他自认与冉闵和天巫不曾谋面，汉国与卫国亦是井水不犯河水，因此没有出兵对过境胡人展开围剿，也未对冉闵希望汉国接受疏散华夏人的请求作出回应。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全力防范匈奴，任秦、赵、卫、燕互斗是他钦定的国策。他在位两年中，大部分精力用在稳定吕氏外戚篡权造成的混乱政局中，根本无心插手瓜分中土的大事。

接到国书后，刘恒召来邓通和周亚夫商议，这二人是他左膀右臂。在他即位前，他们同为墨徒，还曾在未央书院天巫座下求学。刘恒曾询问未央书院所学为何，两人回答一致，说主要是六经，尤以儒学经典为最。刘恒本有学问的功夫，对儒学也较为推崇，见他二人对答如流便不曾生疑。邓通、周亚夫对燕皇慕容儁的邀请并不感到惊讶，他们像是商量好一般，异口同声鼓动刘恒前往龙城。刘恒奇怪地反问他们，冉闵与他们是书院同窗，代替自己出使龙城不是更好么。邓通却说，公祭冉闵是中土诸位国君的大事，非臣子可替代。蝗虫从邺城往西直飞汉国境内，分明是对汉国当时袖手旁观胡人屠杀华夏人的怨气所化。违天，不祥。刘恒心想也对，自己做了两年皇帝也该出面会一会他国国君，扬汉国国威，否则天下人看轻了汉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冉闵说得对，我中原英雄何惧狄夷之辈。

相比之下，秦皇嬴少苍可就完全两样态度。他接到慕容儁的国书时，正在塞北策马扬鞭察看地形。这一年来中土当属秦国最为动荡。冉闵被杀二月后，秦皇嬴少苍从老阴山皇陵正式返回宣化**宫，与他同行的还有一百死灵战士，其头领竟然是失踪几个月的前将军木沢。木沢外形如同活死人，刀枪不入，六亲不认，他的叔叔大将军木滑笥惊怒交加，未几携五千犬戎死士包围**宫，要逼嬴少苍退位。嬴少苍派出木沢和一百死灵战士在各个宫门与犬戎死士对战，竟然立于不败之地。信王嬴允直与任阶子带着南军中亲信和家将三千人将犬戎死士堵死去路，最后全歼了五千犬戎死士。木滑笥逃往塞外，投奔大皇子嬴谷，嬴谷遂反。

太尉允燹里应外合，送虎符至北军大营，犬戎武将多有响应者，数日集聚十八万大军造反，将宣化围得铁桶一般。嬴少苍此次行事比十三年前刚即位时稳沉得多，没有采用大清洗和株连三族的法子将参与的犬戎贵戚的旁支、仆役全都处死，而是许之以利，凡愿意归顺秦皇者既往不咎，其近亲属可取代谋反者爵位；若无亲属，其奴仆可平分主家土地财产。士兵杀一叛军获爵一级；秦皇还广发告示，凡举报谋反者，可获其奴仆屋产。奴隶立功者，除去奴藉，赏十钱。若从军杀敌，与其他人无异。这些优待政策颁布后，犬戎人的奴仆和远近亲数纷纷投靠朝廷，十八万的叛军不出一月便瓦解了五万人。

允燹集结了十三万人层层围困宣化，本以为攻下宣化十拿九稳，熟料一日夜里从老阴山方向竟开出来噬魂灵蛊船，在三千死灵大军的簇拥下朝犬戎北军发起猛攻。秦皇嬴少苍高高立于宣化城头，黑衣黥面，口吹木瓠；指挥死灵武士散入犬戎军士中夜袭；噬魂灵蛊船升起了十二盏瘆人的红灯，南蛮巫师的咒语如黑暗的波浪让勇猛刚强的犬戎武士失去理性。当木沢如野兽般撕烂了十几匹健马，追魂夺命般追赶允燹大半夜后，犬戎军在无比混乱和惊惧中大举往西北撤退。

嬴少苍的皇位总算坐稳了，接下来是漫长的平叛。燕皇慕容儁的国书就在这个时候送到他手中。嬴少苍草草看过后将国书轻轻折断成两半，轻蔑地抛于地上。龙城他必定是要去的，不过不是去凑什么公祭的热闹，他要踏平慕容皇族的庙廷，用慕容儁的人头做成酒杯祭器，永远摆放在老阴山浩陵陵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