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2/2)

慕容恪色如死灰，眼神直愣问道：“天巫是盼望我们几国人马在此互相残杀？”

所有人的目光一凛，齐刷刷看向阿拉耶识，目中尽是愕然。

阿拉耶识发出灿若银铃的笑声，明明动听，却透着恨意和绝望。

“何止是残杀，你们刚刚已经走到鬼门关前，只差一点，你们就全都死在自己的贪欲下！我算来算去，没算到刘恒竟然救了你们的命！”她凌厉怨毒的眼神直逼刘恒，怅然叹气：“你还真是误事啊！”

“阿拉耶识你搞什么鬼？”嬴少苍哪里按捺得住，咆哮着质问，如果不是被蒋青拦下，他已经对她动手了。

“你还真是蠢，看不出来我想把你们全杀光吗？”阿拉耶识蹭地从墩子上站起来，眸子映出熊熊火焰，透出无穷的厌弃：“这五样方术中只有造纸术是无毒的，其他四样都涂满了剧毒的细菌，呵呵，就是玉瓶里的东西。只要你们碰到了那四样方术，不出十天七窍流血，肠穿肚烂，在哀嚎中死去。你们的亲人、嫔妃、臣民都会染上这细菌，人们成片成片的死去，国都成为废墟，所有人都逃不掉——即使你们死光，我还要唾弃你们的坟墓！这个野蛮、荒诞的世界，根本就不该存在！我要收回我的错误，我要毁掉这个地方！”

她气势汹汹的控诉如狂风暴雨，声嘶力竭的癫狂与先前缥缈卓越的仙子形象判若两人。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千年在，我和你们势不两立。既然你们命不该绝，那就趁我还没有后悔，有多远滚多远，你们都给我滚——”

这呐喊声刺激所有人的耳膜，以雪漫、慕容恪、嬴允直、蒋青为首的弟子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没人想到阿拉耶识竟然会诱杀他们。

慕容儁惊出一头冷汗，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楚王项隆与阿拉耶识关系最远也最冷静，见势不妙早就夺门而出；汉皇刘恒终于缓过气来，又惊又怕，喃喃道“疯了，疯了”，周亚夫再也顾不得君臣分别，半拖半拽架起他就走，邓通匆匆对洞内人说了声告辞便跟着出了洞口。

洞府内只剩下秦、燕两国君臣，气氛难堪到极点。帝王的骄傲让这两位与阿拉耶识纠葛较深的男子谁也不愿就这么离场，都憋着一团火气，对那可恶的女人虎视眈眈，步步逼近。不等他们靠近，洞顶突然发出嘎嘎声响，一道黑影从上面堕下，与此同时洞外刮进一团猛烈白雾般的罡风，轰然巨响过后，嬴少苍和慕容儁面前多了一道黑魆魆的栅栏，将他们与阿拉耶识分在两边，李据也被关在外面。

白雾散去，昏黄的洞内多了一抹白色，一人秀挺的身姿静静地伫立在阿拉耶识旁侧，青玉色泽的病容偏又生了极美的面廓，他的神情是极哀悯的。

“嬴归尘！”看清变故后，里面响起阿拉耶识愤怒的惊叫。嬴少苍扑过去抓住黑色栅栏摇晃拉扯，栅栏发出咣咣响却只稍微弯曲些许而已。慕容儁惊奇地挥动佩剑看在栅栏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槽口而已。

阿拉耶识看都不看外面的人，美眸狠戾地瞪着嬴归尘，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知道。那四样东西已经被我换过了，上面没有细菌，就算他们下手拿了东西也不会有事。”

阿拉耶识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追问：“你，你不是在南蛮配药吗，怎么会在这里？”

“遏迳山公祭冉闵，我专门从南蛮赶过来的。”

阿拉耶识倒吸口凉气，胸脯剧烈起伏，表情愤怒且绝望，冲着他大喊大叫：“你换了东西就罢了，你怎么不跟他们滚蛋！谁让你冲进来的，谁让你冲进来的！”她扭头对铺在黑色栅栏上大眼瞪小眼的一群人骂，“你们还想来抓我？做梦！我在谷底埋下了天雷，只要一炷香的功夫这里就会被夷为平地……我杀不了你们，我还可以杀自己……宁死也不和畜生为伍。”

所有人的脸都变了，包括嬴归尘。他知道阿拉耶识在方术上做手脚，却没有想到她还有厉害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