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怒杀乾达婆(2/4)
送去极冷而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仿佛她说的是别人身上发生的事:“当初,李文吉打伤我脏腑,我失血过多却没有对症药物医治。信王区找陛下求灵药,陛下没有救我。后来钜子不顾自身病重,强行破关救了我的命,但是施治太晚还是损了根本,此生子嗣艰难。钜子给我精心调制保宫药,让我长期服药,此事棘奴亦是清楚的。”听阿拉耶识一边说,嬴少苍的手慢慢放开,原先酷厉的容色被巨大的悔恨与震惊掩盖,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才站住脚,双手无力下垂。
“不,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阿拉耶识嘴角勾起妩媚而嘲讽的笑,字字句句有毒:“娶我这样不下蛋的母鸡做皇后,陛下后悔了吧。你或者下旨休了我,或者你下旨立个太子吧,省得我在六合宫住着多找人恨哪。”她啧啧连声,为嬴少苍叹息。“如果陛下因为这保宫药要治我的罪,我无话可说。”
此刻嬴少苍斜长的剑眉失去往日高扬的气势,邪魅的凤眸中罕见地带了泪光,湿漉漉的如同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狂乱中奋力将绵软的中国沙发托起在寝殿中飞旋一圈都重重砸到地上。御医们吓得面如人色,抱着头祈求陛下。阿拉耶识反倒成了最冷静的人,对着那些御医和宫人使眼色,让他们迅疾离开,以免伤及无辜。
一片混乱中,那几粒药丸躺在地上滴溜溜转,嬴少苍一脚将其碾成渣滓,赤红眼命人将乾达婆带来。阿拉耶识感觉不妙,担心嬴少苍迁怒乾达婆,忙出言劝阻却无济于事。
少顷乾达婆匆匆赶到,阿拉耶识有意挡在她身前,把嬴少苍一把拽进怀中,另一手抽出七星龙泉剑指着乾达婆:“说,皇后身子如何亏损,真不能孕育子嗣?”
乾达婆惊魂未定中瞟一眼阿拉耶识,见后者娥眉微挑,眼含期待与请求,便硬着头皮道:“皇后被李文吉伤了根本,全靠保宫丸护住中正之气,奴婢照方子制药,乃是职司所在——”
“住口——住口!”嬴少苍青筋暴跳,眼光冷厉骇人,七星龙泉宝剑往前一送便穿透了乾达婆胸膛,鲜血飞溅,六合宫中最受人倚重的女医乾达婆眼睛瞪得老大,慢慢后仰,干瘦的身体从龙泉剑中滑出倒地。
“啊!”阿拉耶识尖叫着推开嬴少苍,扑在地上以手去捂乾达婆胸口汩汩外冒的鲜血,“快来人哪——”她撕心裂肺地喊叫,整座巫殿全部骚动起来。
嬴少苍丢掉滴血的龙泉剑,弯腰抱起阿拉耶识,力量极大,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挣扎,她眼睁睁看着乾达婆被巫殿卫士抬出去,留下淋漓的血迹。
“看着我,天意,看着我。”嬴少苍低沉的嗓门在耳边响起,“无论过去和未来,天上地下,你都是我唯一想娶的人,永远是我最高贵的皇后,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你也只能有我一个。”
他的口气邪恶而霸道,奇特而温柔,既像是起誓又像是诅咒,与平时说话截然不同。阿拉耶识此时尚在乾达婆被杀的巨大震撼中,在他铁臂的禁锢下簌簌发抖,脑子里乱哄哄作响,根本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很久以后,她才悟到人们某些看起来宣誓勇气的豪言壮语,也许并非空穴来风,冥冥中皆有因与缘,众生乘愿力而来,于茫茫轮回途中被夜里牵引迷失本心,走上歧路罢了。
阿琪带给阿拉耶识的冲击是巨大的,她根本未曾想到嬴少苍对左膀右臂一样的嬴归尘一直存有杀意,以前的君君臣臣是表象而已。对于仅存的两位嬴氏后人不睦的原因,阿琪认为是妒忌,嬴归尘是天下供伐的嬴政后人,本应承担骂名苟活,却被仙人安其生选为衣钵弟子,得了半仙之体。不仅如此,还是医家传人、墨家钜子,是天下人的无冕之王,其在中土的声誉比秦国皇帝还要高。其实,作为心理医生,阿拉耶识对于嫉贤妒能的人性弱点以及兄弟手足相残的事例理解得更深刻,她以前就认为嬴归尘不出仕进山林、投身墨家、研习医术都是臣服君权,避让祸事的方略,加上他身染重疾,无法成家,这些都可以让秦皇放心役使其人。
阿琪告诉阿拉耶识,嬴归尘在库朗驻守时,天降巨流星于库朗,虽然嬴归尘及时压住消息,可还是有人将至泄露给秦皇,秦皇忌惮嬴归尘就是命定夺其江山的人,这才派了血巫卫暗杀嬴归尘。巨流星的谶讳自石宣被杀后在天下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阿拉耶识这样的佛弟子也认为可能是一种因果业报。阿琪要求她去巫殿盗取乌蟾根时她有些犹豫不决,她本能觉得和南蛮巫术扯上关系会很麻烦,不利自己逃跑;二来她压根对巫殿藏宝一无所知,既然是南蛮巫王之宝,贸然偷盗或许会伤害嬴少苍的利益。她虽然不爱嬴少苍,然而嬴少苍自始至终没有真正害过自己,甚至在以前自己还是秦国国师时,他对自己是相当信任与赏识的,力排众议任用自己的策略,这份知遇之恩令她无法对嬴少苍恨不起来。
巨流星的谶讳是很有分量的证据,阿拉耶识很快同意盗取乌蟾根,前提是要见嬴归尘一面。
等待阿琪消息的日子格外漫长,阿拉耶识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思虑再三还是去延禧宫将嬴少苍尚在人世的消息告知蒙太后。蒙太后的小癫痫在阿拉耶识特意嘱咐大宫女秋雁照料之法后,有了起色,一天中有大半时间清醒着。得知嬴归尘还活着后,她对着阿拉耶识拉长的脸一下子就活软下来,竟然喜极而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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