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六芒星牌(1/2)
姑姑去世后,方岳方才知道其实姑姑也不是本地人,她于数年前流浪至此,从而定居下来。
尽管如此,方岳仍然按照当地人的土葬习俗,去麦叶城用两张雪兔皮,换了一口黑皮木棺材,将姑姑安葬在村西头的无名岗子上。
村子里谁家死了人,除了极特殊情况,大都丧葬于此。
他和姑姑都极少与村里人交际,因此下葬那天,除了耿大叔,前来帮忙和参加葬礼的,只有小七他们十来个流浪少年。
当初方岳进城买棺材,也是这些少年一块儿抬了几十里山路,抬回来的。
小七他们虽然衣衫依旧褴褛,脸却洗的干干净净。入殓、抬棺、填土、立碑,根本没用方岳和耿大叔插手,十来个少年将一切做的井井有条,显示着他们因生活的磨难,而比同龄人多出的那一份成熟与稳重。
下墓碑的时候,方岳犯了难,因为他也不知道姑姑的名字。最后只好写上了“姑姑之墓”的字样。
令耿大叔意外的是,这些少年最后竟随同方岳一同下跪磕头,同样高叫着“姑姑”,令这凄凉的荒岗新坟,徒增了凝穆的氛围。
一切安顿完毕,天色已近黄昏,方岳欲让小七他们留宿,被小七谢绝。
“方大哥,不是我们不想留,是实在不放心城里的那处宅院,别被人占了去。”
小七摆摆手,领着一众少年下了岗子,施施然离去。
见周围无人,耿大叔递给方岳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布包道:“这是你姑姑临终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你姑姑说,她也没什么留给你的,这个就算留点念想吧。”
方岳当时就想拆开包裹,却被巴特莱拦住。
“你姑姑特意交代过,这个包裹不要当众打开,连我都不行。你回去自己慢慢看吧。唉!”
方岳点点头道:“耿大叔,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
耿大叔叹了口气,亦摇摇头离开了。
方岳凝视着姑姑的坟碑,心里涌动着淡淡的哀伤。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毕竟是姑姑救了他,也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们相处了一年多时间,姑姑给他的印象,便是沉默,和极度的体弱。
但在姑姑身上,偶尔却让他却得到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感觉,那呆滞的眼神,似乎隐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东西。当然,这种情况出现的时候很少,往往以为错觉就给忽略了过去。
忽又想起昨晚和今晨姑姑略显怪异的举动,难道她对自己的结局已有预感?
“姑姑啊,在天芒山脚下,有这片金秋麦浪陪伴着你,你老将就着安息吧。你放心,若我哪天发了大财,一定会重修这座坟茔,嗯,还会给你那边送去千金万银,保你再世富贵荣华,不过,姑姑,你不会也像我一样,跑哪个新世界去重生了吧?”
方岳嘟嘟哝哝,又给姑姑磕了三个头,便缓缓离去。
当夜幕降临之时,方岳炖了野菜和兔子肉胡乱填饱了肚子。因劳累了一天,晚上的功课就减了量,只打了一趟拳便草草了事……
临睡觉前,忽觉怀里揣的硬物,省起这是白天耿大叔转交给他的姑姑的遗物。随即拿出布包,重新擦火石点亮了油木灯。
油木树是一种特殊的树种,树身多油脂,随意拓取一截点燃,可以长时间不灭,且无烟尘。油木在这里虽不像麦叶树般满目皆是,但也随处可寻,故一般人家就用它照明。
借着微弱闪烁的油木灯光,方岳开始一层层揭开布包。也不知姑姑为何这么麻烦,里面的东西包了一层有一层,就在方岳眼看揭得快要没有耐性的时候,终于看到包裹的最里层,躺着一块约有半个巴掌大的椭圆形木牌。
木牌呈暗褐色,牌面粗糙不平,毫无光泽,打眼看去显然没经过精密的加工。所制牌子的木质,方岳从未见过,既不是常见的麦叶木,也不是针叶木、黑皮木,更非油木。木牌的一面空空如也,另一面却刻着一副六芒星的图案,漆黑的墨线深深凹进木纹里。
“这是什么?”
方岳好奇地拿起木牌,入手分量极轻,然而托在手掌里却有些沉重,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错愕不已。
“怎么会这样?”
翻来倒去查看好久,方岳也没看出个名堂来。最后他把这种情况归结为一种心理感应,因这块木牌是姑姑遗物的缘故,那种沉重的感觉其实是心理作用在作怪。
最后,当他看见木牌的顶端有一小块凸起,还穿了一个小孔。至此方恍然,这块木牌恐怕是类似辟邪、吉祥物之类的东西。在他的前世,这样的玩意儿随处可见,大都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念及此,便找根绳子把牌子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既是留作念想,自然应该随身携带了。
待方岳解衣就寝,不知为什么,满脑子木牌的影子挥之不去,不由又抓起木牌在手中摩挲,良久,方沉沉睡去。
……
“我来见族长。”
在方氏山庄的正门,方岳跟六个守门的家族武士,道明来意。
武士们面面相觑,方岳他们都知道,是家族最底层的杂役。仅在山庄之内,像这样的杂役就算没有一千,几百人还是有的,平时别说族长,连个总管都不得一见,也难怪对方岳的说辞产生了怀疑。
“什么事?”随着话音,从大门内走出一位白面青年。
方岳识得此人,他叫方承杰,在族内属于内戚,亦是年轻一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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