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城往事(2/3)
p>一一又浮现在眼前,如面前的这个老友一般生动,活灵活现。
友情便如茶,山涧深处潺潺的清溪,淡淡的恒留心田;爱情便如酒,高原跌落迸涌的黄河,浓烈的充于脑间。
倒了两趟车,方才到了陆言江城新门区。
这里是一个省级工业园,地处郊区,虽不如市区的高楼林立,花团锦簇,容纳十几万人口的它却也是车水马龙,有着自己的繁华。
陶砚站在公交站牌处,好奇的看着这些规划杂乱、高高低低的建筑,街口处密集的人流,各种铁皮棚子的小店和地摊,一下子有种重回到家乡那个小县城的感觉。要不是公路左侧那一憧憧厂房、办公楼和铁质围栏,和错身而过的穿着各式蓝色白色工厂制衣的年轻男女的话,他都有种虚幻的穿越感,一天的旅程,又回到原点。
陆言看到陶砚驻足观看,解释道:“新门区在江城来说属于不发达地区,这里还好点,有好个五百强的大公司和一大堆相关产业的工厂,人多就繁华,不过市政规划、绿化和经济不能跟市区比。”
他指着他们刚刚乘坐的那辆离去的公汽说道:“再往西,便是前山,唐务,再过去便是会山市了。那里的地租便宜,政策更优惠些,也有很多小工厂,但是都很荒凉。我以前在那边做过,往往出了工厂,半小时都走不到居民点,买点东西吃个饭都不行。”
陶砚点点头,说:“哪里都一样有好有坏。你看咱家里比较偏的地方,尽是高山密林,荒无人烟,村子的人到乡上,要走好几个小时的山路;要是到县城,一天都不能打回转的。相比之下,这里算好的了,平原交通方便,临海投资密集,政策也开放宽松很多……”
陆言默然。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若是在家能谋个差事饭碗,能赚多点钱养家糊口,谁愿意跑到这个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里来。他出来许久,但是也常回家,情况自然是知道一些:家里山多路差,物资匮乏、资金疏稀,这是客观原因;观念保守,上级不作为,超员冗编,大修工程,负债经营……
这些问题,不是单独的,个别的,层层选拔出来的管理者也是中国的精英阶层。改革难行,也轮不到陆言这个小人物来发表意见。
虽然身边的同学也才刚入职不久,但当着陶砚谈及这些牢骚话,却总是扫兴。他出社会多年,自然懂得一些圆滑,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绪,当下也不说什么,看天色已晚,便带着陶砚前去离自己住处不远的一个旅馆住下。
安顿完毕,两人来到附近的夜市,陆言挑了一个平日同事聚餐常去的大排档,点了一锅烤活鱼,三两个小菜,数瓶“百年糊涂”,喝将起来。这处环境虽然不好,人多嘈杂,但是味道却别有一番风味,两人也饿了,更觉得好吃爽口。
华灯初上,街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两人交情多年,脾气秉性互相明了,也不劝酒,悠闲地一边吃饭喝酒,一边闲聊起来。说到明天才来的两个同学,陆言便跟他解释道:“老肖和阿贵在鹏市那个以代工苹果和跳楼出名的大公司做工程师,那里规矩大,假难请,所以没提前过来。明天周末,他们会坐最早的船过来,到时候我们便一起外伶仃岛玩。”
萧景铭、时贵现在的基本情况陶砚是知道的,他还知道陆言专门请了5天年假来陪他,朋友之间感谢的话他说不出口,唯记心中即可,哪里会有半点责备他们怠慢的情绪,他举杯跟陆言碰了一下,动情地说:“我这次过来呢,确实麻烦你们了。不过我们兄弟伙,感谢的话便不多说,说多了就有些假。我只说一句话,说了是兄弟,这辈子都是兄弟!”
一杯白酒,陆言跟他一饮而尽,皆被清醇凛冽的酒液辣得眼泪呛出来,浑身都发了热。陶砚给陆言满上酒,想了想还是问道:“大哥有消息了没有?”
陆言手抖了一下,眼皮低了下来,半天才回答:“没有。五年多了,自从他去了那个鬼劳子瑙鲁后,除了前几个月还有消息传来,后来便再没了音讯。”
“吉人自有天相,”陶砚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安慰他:“大哥是有福之人,那么能干,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耽搁了……”
陆言笑了笑,没有多说。
大哥叫做陆默,比他大五岁,两兄弟感情一直很好。大哥很早就由于生计,南下去江城打工,补贴家用。可是在五年前他快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哥跟了一个劳务输出的团体出了国,说去了南太平洋的一个叫瑙鲁的地方。那里薪酬很高,以后弟弟的学费就可以保证了。
然而没几个月便失去了联系,刚开始只以为是越洋电话太贵,打得少。哪知在陆言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却正式证实了兄长失踪的消息。
在陆言当时有限的知识中,只知道瑙鲁是南太平洋岛国最小的国家,曾经是这些岛国中的首富,靠卖鸟粪闻名,拥有较为丰富的磷酸盐资源及渔业资源。其他一无所知。
为了找寻大哥,陆言放弃了学业,来到了大哥之前曾经待过的江城。然而偌大的一个城市,上百万的常住人口和更多的流动人口,对于一个初入社会的农家子弟来说,查找一个人却实在太困难。
劳务输出公司的询问、同行者探访、寻人启事、各种线索的查访都没有结果,去报案却被告知不能受理。多方查询无果,身无分文的陆言最惨的时候,曾经睡过候车室、公园和路边长椅,捡过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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