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淮军楚勇(1/2)
1859年九月二十一日,北京城郊圆明园。
在圆明园三园之一的长春园含经堂口,几名太监正轻手轻脚的往外搬弄被砸碎的瓷花瓶,大清咸丰帝召见军机重臣们议事,已经发过几场脾气了。
“他们居然还给朕上奏章,他们居然还腆着脸活着!”咸丰依旧怒火未息,将一本章狠狠掷在地上,叫道;“八旗子弟,世受皇恩,竟不死战殉国,居然献女乞活!任由咱们旗人女子被贼婬辱,咱们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真不如统统死光了干净!”
“请皇上息怒,臣有调度失当之罪,请皇上责罚。”头发花白的内大臣载垣先认了个错,而后才低低说道;“贼势涛涛,数万人攻破杭州外城,又有洋人重炮轰塌满城城垣,副都统、江苏粮储道赫特赫纳以死殉城,浙江将军瑞昌断指明誓复仇,这才让城别走,弃五十旗女保全了两千旗人甲兵,数千八旗族人与二千多大清官吏眷属,此乃弃卒保车之举,并非献城投降···”
“休要面上贴金了,江南旗营里的八旗子弟,已不是那弓马纵横的满洲铁骑了。”说话的是军机大臣匡源,他感叹满怀的道;
“想当年我八旗铁骑何等英武,昔年台湾贼王郑成功率十万大军兵围金陵,兵势雄壮,更有上千刀枪不如的铁甲兵冲阵,然我八旗铁骑五百人就慨然出战,马踏联营、挡者披靡,那贼王空有十万之众,惶然不敢出营一步,最后全军轰然惊溃···”
“够了,咱们还是顾着当下,别在那里缅怀祖宗了,也不臊的慌!”军机大臣穆荫开口断言,继而郑重启奏道;
“皇上,丧师失地,都是小可,然而这粤寇幼主发的檄文,可是非同小可,决不可等闲视之啊!”
“檄文!”咸丰帝一哆嗦,惊问道;“那发匪巨寇之子又发檄文了?为何不呈送给朕看?”
几位军机大臣都怒目瞪视穆荫,怪他多嘴,这下子咸丰少不得又得发一通脾气了,
军机大臣穆荫叩头道;“贼子用词粗俗卑污,其心险恶,不敢奏闻有辱圣听。”
“还是给朕念念吧,”咸丰帝面带冷笑道;“朕倒要好好听听,这位落地童生之子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诗作。”
军机大臣穆荫于是从马蹄袖中拿出张纸,低声念道;
新朝海阔凭鱼跃,一遇风云便化龙!
降者不咎保眷属,量才使用不屈才。
三百年来汉魂悲,八千里外吊民残!
万千华夏好儿女,甘为鞑满做奴才···
念完之后,御座之上好久无声,穆荫不由得忐忑着抬头去望,只见年轻的咸丰帝面带讥笑,脸色苍白,嘴唇翕动着不知在嘟囔什么,不由担心的轻唤道;“皇上~~~”
咸丰皇帝闻声把眼神垂向他,吟诵着贵福哥的广德幼主诏;
孔孟文化倡孝道,华夏子孙传承根。宗社寺庙是古迹,不得拆毁与污损。
僧佛道姑劝行善,岂能杀尽信佛人?医卜易卦民所需,禁绝百姓怨声多。
商贾百业富民本,民富才能享太平,天下汉人本一家,夷狄挑唆自相残。
满清十万窃中原,汉奸百万为走卒,亿万膏血养鞑虏,屠刀剃发奴百年···
众大臣叩首以帽顿地道;“皇上!”“皇上啊!切勿忧思多度啊···”
咸丰帝又念诵了好几句才勉强停下来,定了定神,咬牙道;“朕每日读此逆诗,夜不能寐~~~刁民啊刁民,全都是刁民!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先祖平定江南杀得汉人还是太少了,那曾国藩说得对,这些年来朝廷姑息养奸,该杀不杀之人漫山漫谷,真该尽起我满蒙八旗兵马,再给那些江南刁民好好剃一遍头才是!”
“皇上,您是满汉共主,不可有此愤懑之言啊!”
一直未开口的肃顺开口说话了;“如果那发匪以后真由得这拔毛幼主主政的话,我们满人的麻烦就大了,这小贼比其伪天王狡诈千倍,他这是蓄意挑起广大汉人的夷狄之念,同仇敌忾之心啊!如此也会离间我大清数十万汉官效忠之念!
故而越是这样,皇上就越要表现出天下共主的姿态,重用汉臣,轻徭役,薄田赋争取天下民心,增恩科安抚芸芸学子,万不可妄动屠民之念,授敌以口实,否则那贼子振臂一呼,汉民暴起千万而景从之,大厦就是倾覆之局啊!”
“嗯···朕当然知道这个理儿,”咸丰帝调整了情绪道;“可如今那粤匪小贼率众一路东征,已连陷宁国、广德,湖州等地,现在顿兵于杭州招兵买马,短短十几天时间,兵势据说已有十万之众,江南大营后路受袭,全局震动,朕就要失去江南财赋之地,一年几百万石漕粮就要没了供应,你让朕如何不急,如何不怒!”
肃顺却微微笑道;“皇上,休看那小贼兴势猖狂,他们却是无根之木,长江以南地势平坦,无险无凭,易攻难守,况且南人素来软弱,战心不强,就是聚众数万,一遇强军就作鸟兽散,自古以来中原统一之战就是以北统南,未有异之!
而今之计,就如曾侍郎所谏言那样擒贼先擒王,唯有全力图皖,待湘军拿下安庆,与江南大营一气贯通,而后合攻金陵,就如高手弈棋,管他百般骚扰,咱们只得此一地,不计其他,金陵一下,洪逆尽诛,则贼群龙无首,就只能坐等败亡而已。”
“嗯~~~”咸丰帝却沉吟着道;“前几月那长毛石逆攻打宝庆府,朕才命那曾国藩复起,以侍郎衔督五万湘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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