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头再来(1/3)

草原的清晨格外宁静,天边的白色染画般散开,红日缓缓升起，绿草滚着发光的露珠，金色的阳光抚摸着这片广袤的大地，一声牧马人的鞭啸悠扬传来。

我挽起河水洗了把脸，转身看见从毡包中走出的风麟。

“早上好啊。”我对他浅浅一笑，他眉宇间微动,朝霞染在脸上，生出几丝温柔。

白狐说，她和赤天狼赶到的时候我已困在石林十一天，他们想了许多方法都没能找到生死门的入口,是风麟和龙哥及时出现,开天眼寻祷菇写蠹疑园参鹪,说一定要我自己破生死门，门中之人才能保全，算是给我一个历练的机会。到第三天，杜鹃花败夕颜肆虐，他才觉出异样，风麟最先破门闯入，击溃夕颜花杀阵……

“这次多谢你了，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怕难逃一死了……”

他垂了垂眼眸，平静地回道：“你救过我，当是还你。”

……还我也好，本能也好，就算是有所图，也是好的，你要不取我性命，我都觉得是惊喜。

我沉默片刻，说道：“在生死门中，龙马给我制造了几个幻境，都是我不曾预料到的，你和璇玑密谋接近我，探我虚实，想要取得我的信任，最后一举击灭我，你对我的夫妻之情全是虚情假意，甚至你不想要我怀你的孩子……”我声音有些发抖，有些抬高：“这样的幻境让我又悲又恼，险些走火入魔……”

他微愣，看向我，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到一丝情绪，末了沉声道：“龙马是妖中之王，他的幻象术属世间一最，能读识人的记忆，将人内心里最惧怕的事情变为真实，真中参假，假中带真，让对方分不清孰真孰假……我不是风麟，不知他对你是否真心，不过你能控制情绪、不被龙马迷惑，心中也是坚信风麟不会欺骗你。”

我默了一默，确然，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我，我也不会相信风麟会这样做，我也许信了典溟利用我、夏影想杀我、鬼帝在操控我，八天将下凡来对付我，可我不会去信风麟不爱我。

有些事情，深深扎进了心底，有些感情，钻入骨髓溶进了血液，除非拆骨洗血，换了心，不然我是不会去信。

后来我逼问过龙马，他承认那些都是他编造出来的假象。他的幻术能在最短的时间捕捉到人内心里最爱的事物和角色，然后与最怨恨、最害怕、最不得解的人事交融在一起，将这些置于熟悉的场景中，真中参假，亦假亦真，形成的幻象让人无法分辨，足以摧毁神智。

“但他有一点做不到，没有见过的世界，他构造不出。”他构造不了天界，构造不了我现代社会，他没猜到我是阴凰，只道是只水属性凤凰，他便输了……

“风麟，你能跟我说实话吗？就算你失忆了，在这之前，也一定做了充分的准备。你的准备之中，就没有一些可以用来提醒你，我是你妻子的东西吗？你给我打点好边城的老宅，留下辞别信，为何之后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你想杀我，可现在又为何不杀了？”我问得恳切，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我答复。

他深黑的眸子有一丝不可读的情绪划过，侧过脸看向朝霞，默然久久，直到天边褪去了红色，白云飘在湛蓝的天空。

“没有为什么。”他平淡的回答，眸色漠然：“神者历劫无数，情劫只是其一，凡人与他来说不过是助他历劫的棋子。本尊说过，你是风麟的妻子，风麟不是本尊。”

我闭了闭眼睛，心中还是寒冷，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要杀你，只因你魔气太重，以为你是魔妖余孽，后来察觉出你并非普通的魔妖，才会放你一条生路……”他拉回了视线，凤眸盯向我：“你是阴凰，魔君妖后之女，前中天天帝养女，中天天帝为能了独掌天界，吞并五方九天，勾结魔君，领养了阴凰。此事被南方天花月帝女发现，上告九天，捉拿阴凰，惩处天帝。阴凰不服，率魔妖族众洗劫东南两方天域，犯下大错，最后由众神出战，将她绳之以法，魂飞魄散……”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他说的这些，是真的？他竟然知道我是谁……

风麟凤眸幽深无底，冷冷说道：“众神审判，阴凰不可能侥幸逃脱……除非她魂魄可自行聚化，转万千轮回。”

我又猛地后退了一步，他猜出了阴凰的身份了……

“这世上，神魔只能长寿，不可永存，唯有天地长久，以其不自生而长生。阴凰若可自聚魂魄，她的身份就只有一个——创世之神。”他一字一句，我彻底惊呆。

“创世之神共有六位：女娲、天吴、竖亥、毕方、烛阴、据比，分别是神、妖、灵、魔、冥、人始祖，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六祖创世之后虽不存肉身，但魂魄常在，可聚化可轮回，维系世间运转。太古之时，毕方魔祖化身为祝融魔帝带领魔族挑起战乱，拉开旷世持久的神魔大战，生灵涂炭，而后被压在不周山下，经数万年化为山石。至今，大多数人以为他还在不周山中……[1]”

风麟停顿片刻，负手而立，黑袍被草原之风带起，一股肃煞之气席卷而来。“其实，在万年前，魔帝就已化成一块魔石，三界帝王将他分成三块保存，后来有两块进入了阴凰体内，使她拥有了毕方魔祖强大的魔性和力量。”他说到此，陡然停住，转而盯向了我，眼里迸出丝丝冷意：“阴凰既然不死不灭，我杀了你又有何益？你无多恶心，未必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