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五章 盛怒休妻(4/5)
裹起来,堆在她的身边,连方家与时家合伙做生意的账本银票都扔了出来,意思很是明了,催她赶紧收拾东西走人,时家和方家再无关系。这次,傲气凌人的时芳菲,并没有像方家人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地抗议,更没有蛮不讲理地歇斯底里,甚至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声,从始至终都在直勾勾地盯着白粼粼的尸骨,泪水不停地流,忘记去擦拭,任由鲜艳的华衣被层层濡湿。
从见到王好尸骨的那刻起,时芳菲再也没说一句话。
她没有离开方家,漆黑的夜里,她无处可去。
她蜷缩在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夜的凉风沁入了肌骨,手里攥着方观卿的休书,呆呆望着远处幽幽的灯火。
这一次,再也无法挽回了。
夫妻十年,他的性子,她还是懂的,他从没喜欢过自己,她也知道,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她从未去见王好,甚至想尽一切办法不让方家人接近她,其中的缘由,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以前天真的认为,是她太卑贱,只堪得来轻蔑和嘲笑。
现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时芳菲明白过来,那些对王好无端的谩骂和鄙夷,只不过源于自己污秽的嫉妒和不甘,最后,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当一切不可挽回,以为早已淡忘的邈远记忆突然晰晰在目的明朗起来。
那年的永河桥畔,绿意烟浓,碧水青柳,他驻足远眺,眸光凝毅,白衣飘然,英俊得如谪仙。只一个淡淡的背影,便虏获了惷心初萌的时芳菲,那天,正值豆蔻年华的她拉着爷爷的袖口,指着他的身影,说什么也要嫁给他。
没过多久,方家便在时家的威逼利诱下同意了婚事,不出一个月,时芳菲凤冠霞帔,珠围翠绕,摇身一变,成了方家娇滴滴的新媳妇。
爷爷的溺爱成就了时芳菲幼稚的任性,也酿下了一段注定悲剧的姻缘。
一个清霜傲骨的文人,一个市侩算计的商女,牵强附会的爱情从一开始便漏洞百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素未谋面的娇蛮小姐,方观卿一肚子苦水,几番推脱,终究拗不过长辈的再三逼迫,只好勉强同意下来。
洞房之夜,方观卿的心情糟透了,兴味索然地掀开盖头,刚撇开一角,时芳菲就像一只红色的小燕子飞扑过来,当看见怀中丰衣靓容,娇笑可爱的小人儿时,方观卿着实吃了一惊,和他想象中嫁不出去,强行嫁娶的贵族丑小姐截然不同,时芳菲亮丽活泼,歪着脑袋笑盈盈的,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小小年纪,出落得聪明俏丽,惹人垂怜。
他们也曾有过亲如鱼水的欢爱,也曾如胶似漆的恩爱,但褪去激情的水泽,一切归于黯淡的现实,身体再亲昵,心的距离却越行越远。
什么时候开始疏远,时芳菲已经忆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那时候,她单纯地想尽一切办法讨他的欢心,却什么都适得其反。他说栀子花纯美无瑕,是花中致品,她就命人将满园的栀子花都采撷来摆在房间里,给他一个惊喜,他的归程耽误了,回来的时候,满屋的栀子花全枯败了,那晚,方观卿离开房间睡在了别处。他说永河里有条金色斑纹的大鲤鱼,是个稀罕的灵物,时芳菲听了去,就派人捉来炖给方观卿吃,可那天,他摔下筷子就走了。
时芳菲想和方观卿聊天,她没有读过几天书,而他那些文绉绉的话,又全然听不明白,时芳菲不懂装懂,说些有的没的,方观卿叹气连连,她也嘟着嘴巴十分沮丧。
“鸡同鸭讲”是方观卿对她常说的话,那天,他说,以后再也不与她谈风雅,因为她一辈子也理解不了。方观卿提醒她,不要整天黏在他身边,张口闭口只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东家长李家短的闲事,很是聒噪,令他无法安心读书。
方观卿搬到了书房,日日夜夜在里面读书写字,与世隔绝,时芳菲想跑进去和他腻在一起,都以科考为名轰了出去。渐渐的,他不再与她说话,甚至连见一面都很难,就连偶尔的亲爱也像例行公事一样草草结束,毫无激情。
时芳菲正值最不甘寂寞的年龄,见他不理自己,就耍起了小姐脾气,不好好吃饭,责骂下人,乃至扬言不生孩子,使着性子让方家不得安生,只是想让他走出书房,过来哄自己,能多看他几眼,她就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可是,无理取闹不可能唤回一个男人的心,方观卿的态度越发的冷淡。时芳菲想尽办法,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华丽到光彩夺目,天天“卿卿”地叫着,却于事无补。
于是,时芳菲选择了另一条路,她仗着爷爷的财力,撺掇公公和她去行商,以为只要帮方家赚到好多好多的钱,方观卿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就再也离不开自己。
然而,残忍的事实再一次嘲弄了时芳菲的自以为是,常年的经商,没有换回方观卿的青睐和信任,等来的,却是他要纳妾的消息。
接下来,便发生了这不该发生的一切。
夜已深,远处的灯火一盏盏熄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暗中,时芳菲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凉风簌簌的呼啸,让她瑟瑟发抖。
没有人关心她冷不冷,害不害怕,心痛不痛,二十多年,原来,从没有人真正地在乎过她,所有的人,都像方观卿一样,讨厌她,厌恶她,恨不得她马上离开,就连一丁点的信任,她都未拥有过。
每时每刻不在汲汲赢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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