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甘心为妾(1/1)

晌午过后，樊若梨正在厢房里闲坐，方观卿推门而入，手里端着饭菜，还冒着热气，看起来是刚刚出锅的。

“王姑娘，今天芳菲实在有些过分了，饿极了吧，趁热吃了吧。”方观卿体贴地为樊若梨摆好碗筷。

樊若梨连忙接过他递来的饭菜，嘱咐他千万别忙了，方观卿毕竟是少爷，怎么可以像个下人似的伺候自己，说来实在过意不去。

其实刚刚在丫鬟的屋里多多少少吃了一些，樊若梨此时并不十分的饿，可饭菜已经摆上，怎好意思推辞。

樊若梨一口一口吃得很香，方观卿在一旁眼都不眨地看着，这些日子，她的胃口渐渐好了许多，也比以前爱笑多了，看她不在为往事失魂落魄，他的心情也明朗起来，甚至连时芳菲的小性子，他都忍了下来。

因为是在自己的厢房，樊若梨大口大口吃地百无禁忌，当发现方观卿如炬的目光片刻没有离开自己，才有所收敛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最后由于他的目光过于炽热，几乎咽不下去。

“我还没有跟芳菲提娶你作二房的事情，等她知道了就不会再这般为难你了。”方观卿望向樊若梨的目光溢满柔情，仿佛想让她溺在这柔情里片刻不能脱身。

“我什么时候同意做你二房了。”樊若梨看似嗔怪他的擅作主张，嘴角却是笑着的。

方观卿不以为意，也以笑为应，在他看来，不管她同意与否，她都会是自己的女人，只要老爷和夫人允许，她没有不嫁的道理。

“听说少夫人善妒，恐怕——”短短几天，樊若梨已经看出时芳菲性子里的跋扈，凭着女人的知觉，她隐隐感到时芳菲容许他纳妾的可能微乎其微。

“只要你情我愿，爹娘同意，她奈何不了。”

方观卿娶时芳菲多年，她的性子至今也没有看透，不知是她深藏不漏，还是她过于浅薄，浓浓的脂粉后面，变幻莫测的表情下面，究竟是怎样的心肠，方观卿始终弄不明白，他唯一能看得出来的是她对金钱富贵疯狂的热忱。她所作的一切似乎都在惺惺作态，每个笑容都看上去无比的虚假，她会表现的很爱吃醋，生怕他拈花惹草，却不愿陪在他身边，整日里嫌弃他执顽不化，呆板没情调，甚至连个孩子都不愿意为方家生。或许时芳菲早就厌倦了自己，就等着找个机会把穷酸的方家踹掉，然后再改嫁个富贵达人。

方观卿已经离开厢房好久。

樊若梨一直静静地坐在床上，润有海的潮暖的阳光懒懒地从窗缝间偷溜进来，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菜香，仿佛时光就凝固在他刚刚离开的那一刻。

她害怕一个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她怕洪水猛狼般痛楚的回忆把自己淹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观卿就像一剂良药，只要他在身边，那种莫名的恐惧就不会越演越烈，心就那样的疼痛。

她甚至眷恋着他身上让人安定的气息。

换做以前的樊若梨，明知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放任自流。然而，就在刚才，她默许了方观卿的自作主张。

或许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从凌浩宁那里得到过任何的爱情，她才对方观卿的感情那样的好奇和感动，她至今也不明白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她迫切地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亲密无间的交流，无微不至的关怀，出其不意的亲吻，这些凌浩宁从不肯施舍半分，而方观卿却可以毫无保留地给她。

从此不再孤单一人，不再备受欺凌，从此不再独自流泪，这样的you惑让樊若梨敢于孤注一掷，哪怕与别人分享，哪怕只是片刻拥有。

婆娑的日光化为火红的晚霞，樊若梨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心却沉静了好久好久。

明亮的房间渐渐暗下，黑暗四面袭来，她突然明白，她并不一定真的爱方观卿，她只是想从他身上夺取那些不能从凌浩宁身上得到的种种。

如果真的这样，对于方观卿，就太不公平。

未来究竟该怎样，樊若梨踌躇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