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忘情崖(1/2)
自那次一起站在竹林的高处听风,我与仲长逸似乎都找到了和对方相处的最佳方式校园全能高手。其实很简单,无论我想到了什么,只要直接说出来给他听,他就会直接用行动回答我。
收起扎满木板的针,我问:“师兄……琼鸾峰上可有哪处的景致同别处不大一样吗?我已在山上住了半年多,却觉得山上的景致哪里都似是一样的”。
仲长逸望着远处沉思了一会儿,道:“随我来。”我微提着裙子赶忙跟在他后面,隐隐有些期待。
穿过竹林,走了大半个时辰,又穿过一个石洞后,我看到了一番异于他处的景致—一片纷繁的花海。我叫不出这些花的名字,仲长逸说,自开山始祖来到琼鸾峰,这面花海便在此处了,无人知道这些花的名字。
我置身花海,忽然有些眩晕,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花,仿佛下一瞬,便会有一浪打来,将我淹没在这一片花海里。
在我即将迷失在花海中时,忽然有一只手将我拉起,虽然隔着衣袖,我仍然能感受到从那只手传来的温暖。原来你的手并不似我想象的那般冰凉啊!我在心里暗暗地叹。
仲长逸带着我穿过了花海,向前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处悬崖。“这是忘情崖,相传,当年师祖机缘巧合遇见了一位女子,他们……不知发生了如何的纠葛,那女子站在这里同我的师祖说了很多话,据说其中有一句‘惟愿忘情,不复相见’。她说完之后便自此崖跳下,而我的师祖自那之后也便失去踪迹了……”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复又合上嘴,静静站着。仲长逸指着远处说:“此崖以北便是皓雪境内了。”我顺势向远处望去,看到有隐约的村落,河湖,道路,这一切都向着北方星罗棋布,渐渐变小,再远处的,便看不到了。
我忽然想起在花满楼时那位客人问我的话,于是我抬头问仲长逸:“师兄,你可知,什么是男女痴缠的滋味?”仲长逸先是一愣,我猜他大概会气我不知羞,然后拂袖而去,但是,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望着远处,不看我,也不回答我的问题。
回安园用过晚膳,我想起这几个月来,我似乎只把精力放在了帮桑庾修复兄弟感情和应付与仲长逸的拉郎配上了。我答应过容成聿去弹琴,可这么久以来,我因害怕面对他而再也没有到静园寻他,这些日子和仲长逸相处后,我心绪开朗了许多,突然想见见那琴,于是,也不顾天色渐晚,我向静园走去。
院门开着,书房的门也开着,我慢慢走了进去。在书房门前,我看见了站在桌前的容成聿,桌上摆着的,正是那把琴。容成聿的手指抚在琴上,眼神温柔似水,似是正想着十分欢喜的事,嘴角隐隐上翘。
这是我不曾见过的容成聿,这样温柔,这样深情,这样……好看。
呆了片刻,我意识到自己此时做的事颇有几分登徒子的做派,是以赶忙端正了眼神,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容成聿抬起头,眼中先是惊喜,然后很快变得平静,甚至冷淡。我慢慢走过去:“尹月曾答应王爷常来弹琴,却连句话都没有传与王爷便失了约,望王爷恕罪。”
我抬起头,观察容成聿的反应。“尹姑娘忙着同桑庾和仲长逸出游,我自然不便打搅。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无事,姑娘便请回吧,天色渐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恐有损姑娘清誉。”
我向来是讲道理的人,我如此郑重道歉,他不接受也便罢了,出言讽刺却又是为哪般?王爷到底是难伺候的,非得镇日跟在身后嘘寒问暖唯唯诺诺,方能和他心意。
“如此,尹月便告辞,不打扰‘王爷’休息了”,不想多说,我爽快转身离开。待走到院门处时,我突然听到书房中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顿时觉得一阵怒火烧上额头:这位王爷真真是金贵,就算我爽了约,他有必要这样怒气冲天吗!不想再理会这位金贵的王爷,我快步离开了静园。
要说从小到大我也受过大大小小不少气了,可这位聿王爷却生生气得我失了理智,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亏我常常为那日还扇的事心存愧疚,他倒是真对我颐指气使起来了!
今日仲长逸处理派中事物抽不开身,便让我独自一人在林中练习。我本来正认真地检查自己的动作又没有问题,可一回想着昨日在静园受的窝囊气,我便立刻破功,泄恨地将手中的针尽数用力丢在竹子上。许是因为我气得厉害了,针竟真的能乱七八糟地扎在柱子上,稳当当的没有掉落。
“不知是何人惹了到向来脾气甚好的尹小姐,竟让她如斯生气,这样的好本事,我倒是要好生讨教了。”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道,一定是那个几次三番猜中我心思的容成贤。
我回过身,恭敬地福了福身,道:“不知贤王爷到来,尹月失礼了。”容成贤爽朗地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尹姑娘,在我面前就别端大家闺秀架子了,欢喜便是欢喜,不欢喜便是不欢喜。”
自他在路上屡屡猜中我的心思,我便隐隐将他视为知己了,可他总是一副卓卓君子的样子,让我不得不保持自己大小姐的姿态,和他隔开一段距离。现在他虽然主动示好,我却有些不甘心,想要为难他一二。
“尹月不知贤王爷何意。”我继续端我的大小姐架子,表示不理会他的投诚。
容成贤显然又猜中了我的刻意刁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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