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六章 古琴(1/2)
说话间,赫连宥转身打开墙角的立柜,从最上层端下一只纹路极其古朴的木盒,从轮廓来看,如此老练细润的线条,定是出自大师之手网游之天下无双。
赫连宥把琴盒平置案上,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笑着看我:“此琴是孤无意间觅得的至宝,平日一向束之高阁,不予人见,今日,孤很期待,以郡主之能,会让这只琴绽放怎样的光彩。”
我望着木盒上镂刻着的繁复细致的纹路,虽明知这是赫连宥的伎俩,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这究竟是怎样一只琴。
赫连宥轻轻一抬手,木盒应声而开,盒内的琴一览无余。
“郡主觉得此琴如何?”赫连宥笑问校园全能高手。
我的目光流连在琴身上,一时失神,良久才道:“果然是只好琴!”虽早已料到赫连宥手中的琴定是十分名贵,可当我亲眼看见后,还是觉得十分意外。
此琴由上等红木制成,亲身甚至保留了木材原有的纹路,可见制作时的小心和技艺的高深。这只琴最让人耳目一新的地方在于,琴身没有涂胶,而是将原木反复打磨到最光滑的程度,虽然并未伸手触摸,我却可以想象到琴身的触感会是何等的温厚。
“郡主莫非是不满意?只一句‘果然是只好琴’便了事?看来,这只琴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好,至少没能博取美人一笑。”赫连宥不满于我仅仅一言带过,不依不饶道。
但听了他这话,我却是气愤的。好琴不该是用来取悦谁,博谁一笑,而是需要真正懂乐之人细心爱惜的,它不需要溢美之词。只需要一个能打动它的人。
“陛下若是想听溢美之词,容月只怕才疏学浅,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但容月是真心以为此琴是只难得的好琴。陛下信也好,不信也罢。”不可抑止地,我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
赫连宥却并未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是孤唐突了,郡主不要动气。对了。既然郡主如此欣赏此琴,不如就来猜一猜,这只琴的名字。”
让我猜琴的名字?真是……
“陛下何必如此为难容月。”我垂下眼帘,低声道。赫连宥笑笑:“便是郡主这般的神情,最惹人怜爱。”我还来不及脸红,便听见他接着道:“此琴,名曰枯木。”
这只琴便是枯木?!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赫连宥。想也不想便将琴身抬起,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琴的底托内侧精心镂制的一首诗:未了今生怨,何销下世仇?清颜为君着,执月摘星楼。安有双袖云,轻扬化境幽。惟伴泪烛泣,但尽宿夜愁。
没错,这正是枯木!
“看样子,郡主对此琴早有耳闻。噢,是孤疏忽了,郡主如此通晓音律之人。想必一定听说过枯木琴的故事。”
没错,枯木琴的背后,的确有一个故事,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故事。此琴才如此名扬四海,堪与温弦琴比肩。
制作这只琴的人并非声噪一方的琴师,相反,此人在音律上的造诣十分尔尔。他本是士族子弟,家境殷实,但因自yòu_yòu弱多病,父母十分溺爱,并未对他寄予厚望,而是让他安逸自在地成长,就是这样的成长方式,注定了他悲剧的结局。
他便是瞿白。
在别人都临窗苦读的时候,他缠绵病榻不起,每日只能望着窗外叹息,长久的苦闷孤寂让他的性格愈发乖张,易怒。他的父亲担心儿子积郁成疾,便张榜招贤,寻找教书先生,要求不多,只要年纪与他的儿子相仿,细心周到,性格开朗便可。
就这样,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傅阳,踏上命运的车辙。
如那位老父亲要求的一样,傅阳年轻气盛,开朗爽直,诗书辞赋无一不通,更是奏得一手好琴,见者无不被他的意气风发感染。
傅阳初入府后,瞿白常自恃少爷的身份对他百般刁难戏弄,傅阳总能一一化解,日久,瞿白慢慢被傅阳影响,从一个性格孤僻的娇气少爷,变得温和,柔顺。他常常静静坐在一旁听傅阳奏琴,只要傅阳不觉得累,他便能一直听下去,沉醉非常。
府中上下对傅阳皆是十分感谢,感谢他改变了瞿白原本乖剌的性格,谁也不知道,在这一片其乐融融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危机。
瞿白开始沉溺于傅阳的一切,他的诗,他的画,他的曲,甚至他身上的味道,他用过的物件,这一切都让瞿白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独占。独处的每一刻都是那样愉快幸福,猝不及防的,傅阳填满了瞿白的心,成了他的整个世界。
但这仅仅是悲剧的开始。
瞿白不止一次的发现,傅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他自我安慰,傅阳不过是去父亲的书房寻几本书看罢了,即便他真的想要书房里别的什么,只管拿去便是,府里不缺这些。在瞿白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傅阳更重要。
但接踵而来的家变却打破了瞿白的美梦,瞿白甚至来不及反应,整个瞿家便被满门抄斩,从老到小,三百多口人,无一幸免。
当瞿白在傅府醒来时,所有一切,他全都明白了。
傅府,十几年前因朋党斗争而获罪,诛九族。
傅阳为何身怀如此才情却甘为小小的教书先生?因为他恨!他是傅府在那场屠杀中唯一幸存的人,血海深仇,如何不报?
相同的手段,十几年后,瞿府亦因朋党之争而获罪,满门抄斩。
傅阳独独救下瞿白,并非因为同情,而仍是因为恨。
在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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