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浮世魅梦第二十五章 归去如梦梦初醒(下)(1/2)

时光的那头，有人静止着，却也有人会离去。\\没有谁会为谁保留一片最为完整的天空，静候他人归来。

百里郁寒一度以为自己做到了，他以为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流失，一切都如同当年一样。他以为可以回到那些相互扶持的日子，同榻而眠，共箸而食。

然而当他转身之时，却看见了沉思的慕子楚。上前拉住慕子楚的手，笑道：“快，我吩咐御膳房备了好多点心，再不过去……”

“皇上。”慕子楚颔首退了一步，顺势拂开了百里郁寒的手，淡淡笑道：“回不去了，不是么。”

百里郁寒的手搁浅在了半空，良久之后收回，那双深邃的眼死死地盯视着慕子楚，道：“我只希望你能够一个月回来一次，除此之外你想要如何都好，我不会干预……”

“一个月回来一次，代表我不能够离开大燮帝都过远。”慕子楚了然地点破，道：“可以说，比曾经驻守西疆北域都来的近。”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的……”百里郁寒皱着眉，有些焦虑。

然而百里郁寒表现得越是明显，慕子楚的心却越是寒冷。

“我并没有说不回来。”慕子楚低声道，“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再活在过去。慕子楚已经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百里郁寒敛了神色，却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了慕子楚身边再一次执拗地执起了他的手往乾坤殿内拉，道：“无所谓，不论回来的是不是慕子楚，只要是你就好。”似乎，当年的太子脾气又上来了。

未等慕子楚开口驳斥，一个喜悦的声音在旁边倏然响起：“楚哥哥！皇兄！原来你们在这里！”

只见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小跑着往这边而来，挂着一脸甜腻腻的笑容，到了百里郁寒和慕子楚身边，立马便拽住了慕子楚的另一条手臂，整个人如同树熊一般给贴了上来，道：“楚哥哥今天要陪碧罗！”

慕子楚应着这景将百里郁寒执着的手给抽了出来，摸了摸碧罗的头，笑道：“碧罗，以后不要再叫我楚哥哥了。”

“为什么？”碧罗不懂。

慕子楚淡淡地扫了不远处随着碧罗跑过来还低呼“碧罗公主”的一干宫女太监，低声道：“碧罗是个聪慧的女孩儿，自己想吧。”

碧罗恍然大悟般地喔了一声，而后神秘兮兮地道：“楚哥哥要瞒着自己的身份来着！”说着碧罗便敲了敲自己的头，道：“看我这脑袋，竟然忘了！那碧罗以后叫楚哥哥什么呀？”

“草民不过姓楚罢了，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可以给个什么好名字。”慕子楚自嘲着。

碧罗立马道：“那就叫‘楚公子’！你看可好？”

慕子楚宠溺地摸着碧罗的头，道：“除了原来的称呼，另外的就随公主高兴吧。还有，我的身份……”

“我知道！”碧罗举一反三立马了然于胸，道：“以后你就是一个游走江湖的游侠儿，人称‘楚公子’！本公主要你常来宫里给本公主讲讲故事解解闷儿！这就是你的身份！”

慕子楚笑容更甚，真不知道这碧罗公主脑袋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竟然转瞬间便给他安排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身份出来。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以为他出入宫廷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

百里郁寒在旁边干咳了一声，道：“你的‘楚公子’现在还没有用早膳，是不是应该放我们过去呢？”

碧罗连忙吐舌，道：“正好我也没有用膳，一起吧！”说完后还不忘转身对着身后终于跑到了身边的一干宫女太监道：“回去吧，不用跟着本公主了！”

“这……”那些太监宫女迟疑地看了眼百里郁寒，却见百里郁寒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照做，便都下跪请安之后纷纷退下了。

乾坤殿前，碧罗就那样搂着慕子楚的手不停地说着笑着，而慕子楚也宠溺地静静听着。只留了那百里郁寒在一边，如同被遗忘的人一般。然而，彼时百里郁寒却仍旧觉得如梦一场，梦中他回来了，还陪自己上了朝，与自己一同用膳，耐心地听着碧罗的聒噪。

然而，一个心思早已繁复得让人猜不透看不清的九五之尊，即使是做梦的时候，都会有一半的灵魂是清醒的。

他只需要用一半的魂魄来沉溺于过去，妄图在过去的那些事情之中寻找到一丝这些年来空寂的安慰。而剩下的那一半灵魂，早已学会了掩藏在耽溺之下，用清醒的眼来看透局势，执着下一步的棋子，博一场精彩的棋奕。

而这些……兴许，从百里郁寒带他到当年两人刻划身高的梁柱前的时候，便已经被慕子楚洞彻得清清楚楚。

四年的时光，百里郁寒不会静止不前空留原地等待那笃定被斩杀于石堑谷的慕子楚回来。曾经的他因为慕子楚的存在而习惯了依赖，习惯了诸事交由慕子楚为他安排，习惯了慕子楚的谏言习惯了慕子楚的一切……而当慕子楚不在了，他只能够运筹帷幄，只有将所有的棋子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才能够有如同当年慕子楚还在的时候一样的安全感。

其实，慕子楚又怎会不懂这些。但不论百里郁寒如何改变，他始终会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是此刻的慕子楚猜不到，百里郁寒在他入宫的这一两日内，下了一步怎样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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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将军府内，这国子监六小生又凑到了一块儿。幸得这几人是从小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