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外篇 第一章 杀意(2/2)

一抹清风从它身边拂过，母鹿疑惑的竖起耳朵，左右张望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它仔细嗅了嗅空气，也没有闻到任何可疑的气味，低下头，青草又已倔强的直起了腰身，于是母鹿打了个响鼻，一口咬断了青草，惬意的咀嚼起来。

急速奔跑中的含啸摊开手，几缕鹿毛被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动，从他手中飘飘扬扬的飞向身后。

现在含啸的潜行已经和以前大不一样，以前的他仅仅是可以消除自己的气息，并且尽量降低心跳呼吸和血液流动等所发出的声音，现在有了生灭之雏，他已经可以将自身的痕迹融入周围环境，紧贴着母鹿擦身而过时，他顺手从母鹿身上拔下了一小撮绒毛，却完全没有被母鹿或是小鹿察觉，而这类草食性生物对危险的直觉，通常都是极为灵敏的。

看上去，或许会很顺利的潜入通天塔吧。

除了静默堡外，所有的战堡都已飞出了殛之塔领地，绛弦自是不可能留在静默堡中，而外界的战事消息中，没有出现任何一名银氲的情报，所以绛弦很有可能就留在通天塔内。

先入通天塔，找出绛弦等银氲的位置，同时查清留守殛之塔领地的绛弦一派战力虚实，有多少银氲、多少紫氲、多少红氲，同时寻出莫文所在，再伺机以偷袭的方式击杀绛弦，一击脱离，并且带走莫文，这就是含啸的计划。

这个计划可以说极为简陋，但殛之塔领地是妖族的主场，他无法做出更为周密详细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他现在掌握的那几个术将会是关键所在。

遗憾的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奔跑途中，含啸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前进的路线是一条直线，按理说，沿途应该还有不少有人类生存的城市，根据上一次混进殛之塔领地时所见，这些人类城市都还保留了原貌，里面的人类也并没有受到妖族迫害，虽然生活说不上有多美好，但至少生命还是能得到维持，这也是白老的严令所致。

而这一次，在奔行了一天多时间，已经可以遥遥看见通天塔那巨大的黑影时，他路经了一座城市边缘，却是骤然停住了步伐。

从大脑存储的世界地图上，含啸找出了这座城市的名字，乌阿姆，这座本属于人类的城市，除了例行的道路被截断，以及郊区建筑都被推平之外，此刻从外面看上去虽是毫无异样，但在含啸的感知中，却是一片死寂，不仅仅是没有人类的气息，就连和人类混居在一起的游离妖族，也是一个都察知不到。

他犹豫了数秒，终是转身掠进了乌阿姆，但仅仅是在城市边缘停留了十秒钟，含啸已转身，再度掠向了通天塔。

然而他的心境终究是波动了一瞬，于是就有了一丝气息外泄而出。

这座城市中没有活人，一个都没有，虽然没有血迹，也没有尸体，然而含啸的双眼却能看见，那一片冲天的死气，还有凝而不散的怨气。

在破凡之前，含啸的双眼看不见死气和怨气，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当死气和怨气连成一片时，竟会是如此狰狞可怖的一幅灰暗画面。

这些死气和怨气都来自于人类，他已经可以想象出，留在殛之塔领地的人类现在的下场到底如何——那是一场屠杀，甚至很有可能是一场虐杀，虽不清楚城市中游离妖族的下落，但那并不重要。

将那一股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怒气藏于心底，含啸再次坚定了要杀绛弦的决心。

但是这一次，他只奔跑了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再度停下。

两个红色的身影从远方的通天塔处疾飞而来，人还未至，一道青色的龙卷风暴已自空中倒卷而下，转瞬间已覆盖了方圆近千米的空间，风暴的边缘，距离含啸所站之处不足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