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姑嫂（下）(1/2)

何况方才这话说的分明，什么四姐姐五姐姐的，自己瞧不上大太太做法，可也不想让二房插手到这里头问凡道。

心念电转之间，姚蓉蓉顾不得云清梦的喜悦，将簪子从她手里头抽出来推辞道：“这定然是三婶婶给六妹妹寻来的爱物，长者所赐，六妹妹还是好好收着。”

见姚蓉蓉一脸坚决，云清梦眼睛却都快瞪出火了，云清歌觉得好笑。

说起来，在二房里头，这位三嫂可算是唯一的好人。当年自己被送入宫，临走前她就悄悄来给自己一本小册子，上头是一些宫中忌讳之处。想来是姚家当太医的先祖所留，她给背了下来。

后来自己被迫代嫁，大太太给置备的八十八抬嫁妆看着光鲜，其实都是些无用之物。也是这个嫂嫂瞧不过去，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了两个小庄子，还悄悄给五千两银子傍身。

自己不想让她为难，本也没打算过拉二房进浑水。只可惜今日是二太太先丢出联手之意，自己正缺人帮忙，实在不想推拒。

云清歌就翘起了唇，再度将簪子给了云清梦，还埋怨道：“这又不是我娘给的东西。不过是外祖家和着今年给我做的衣服一并送来的。我也知道五姐姐是不缺这点，可上回我禁足，正好五姐姐过生辰，也没来得及送上一份礼，此时表表心意，三嫂你还嫌弃。”

姚蓉蓉一下哑然。

这要如何拒绝，人家是补送生辰贺礼给小姑，又不是给自己，再要拒绝，可就把人全得罪了。

在心头苦笑一声，再看云清梦欢喜的神情，姚蓉蓉只得道：“那我代五妹妹多谢六妹妹一番心意。”说着拉了拉正看簪子的云清梦，小声提醒，“五妹妹，你还不谢六妹妹割爱。”

来一趟清扬阁，就得了这样一根好看的簪子，云清梦欢喜坏了。一下觉得云清歌比云清燕可爱讨人喜欢的多，打定主意今后要多来缀锦院玩。

云清梦隐隐也觉得云清歌送这簪子有别的用意，不过在她想来，兴许也就是想要巴结她外祖父家，不是说那个原本病怏怏快死的六堂哥已经好了，下月就要参加乡试？哪能不想方设法找人指点指点。云清歌为了她哥哥，不上赶着巴结自己，还能如何？

在心中暗暗自得，云清梦就收敛喜悦，随口敷衍了一句，眼睛还是盯着簪子，根本不给个正眼。

程妈妈等人都看的不忿，姚蓉蓉是苦笑复苦笑，知道小姑又开始摆起书香后人的架子，云清歌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出来，神情如常又陪云清梦聊天说话。

一直到快用夕食，姚蓉蓉拒绝云清歌的挽留，带着兀自留念的云清梦回了听涛院。

云清梦一走，荔儿和萍儿就开始嘀嘀咕咕，说那根簪子如何如何名贵，又是陆家怎样辛苦才从行商手里买回来。

“簪子再名贵，不过是死物。”云清歌不以为然，前世今生她连天下最富贵的地方都去过了，一根水晶簪子还不放在眼里头。再说这根簪子送的十分值当。

想到下午大太太送来的几个丫鬟，云清歌目色渐冷，问正收拾匣子的荔儿，“娘还是把人安到西面杂院了？”

“是。”

云清歌不由叹气。

大太太送来几个丫鬟，点着名头说是补上东临院差的人，伺候云华烨的。

经过这许多事，三太太简直是将大太太当成妖魔鬼怪防备，不管三七二十一立时将人送去三房粗使丫鬟洗衣服，处置夜香等的杂院。连云清歌出面说话求情都不听，固执己见。还生怕大太太再派人来，从陪嫁的几房人里头挑了几个长得不好看还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送去伺候云华烨。

云清歌只觉得头痛，“那几个丫鬟，家里头都伺候了云家几辈人。不是没有一点脸面，娘这样将人安排去做下等活。”心头就升起几分无奈。

其实三太太心情程妈妈十分理解。

她也是当娘的人，要有人三番四次害自己儿子，自己也会将人当成狼来防。再说就是头猪，在丈夫儿子都差点死了后也会懂得防备罢。

就算大太太挑出来的几个丫头面上看着再普通老实又如何，人家能提早一两年叫人养鹅，就不能早早的准备几个丫鬟？

“姑娘，眼下少爷就要参加乡试，太太也是以防万一，与其成日防备，不如将人打发的远远的。”以自家太太脾性，没有直接把人送回去就算好了。

三太太的顾虑云清歌心里清清楚楚，不过她有她的考量，“你也以为这几个丫鬟有不对的地方？”

程妈妈诧异，“难不成真就是几个老实本分的？”

“就是真老实，我也不会让人近哥哥身边。”云清歌冷笑道，见程妈妈几人都不明白，就道：“大伯母明知此时送人过来我们不会用，为何偏要送。再说家里头少爷姑娘们身边的丫鬟一贯都长相出众，机灵讨喜。这几个丫鬟你们今日也去瞧了，可像是这样的人？”

荔儿道：“一个个又黑又憨，倒像乡下姑娘。”

云清歌点点头，“是呀，大伯母这般费了苦心从一群高个子里头挑几个哥身边，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

看那一个个样子，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啊。自家少爷才貌出众的人，怎会瞧得上这样的丫鬟。再说这时候送人来的确是不可能进东临院，连少爷那里门都进不了，还能捣什么乱。

三人都不禁摇头，也开始不懂。

看几个人迷茫神色，云清歌意味深长的笑道：“大伯母是送给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