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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云轩上朝,晨起和凌墨一起去向杜百年请安。
杜百年看看云轩,再看看凌墨。
“皇上有子之事,已经传了开去,你可想好,要如何收场?”杜百年问云轩
“儿子总要保子易与腹中骨肉均安。”云轩屈膝跪地:“儿子不孝,请爹重责。”
凌墨也屈膝于地:“求爹成全云轩和皇上吧,小墨愿奉皇上为兄。”
杜百年闭上眼睛,半响才睁开来,轻叹了口气:“委屈小墨了。”
凌墨再叩首:“小墨谢爹厚爱。”
杜百年又叹了口气,才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是。”云轩叩头于地:“儿子谢爹成全。”
凌墨也叩首下去。
“都起来吧。”杜百年轻挥了下手。
云轩和凌墨再拜而起。
“那么今日,就是魏夫子问斩之日了。”杜百年的声音里既有沉痛,也有无奈。
“是。”云轩肃容答道。
杜百年沉思良久才道:“道不同啊。”
“是。”云轩微欠身:“儿子可以厚葬夫子。”
杜百年略摇了摇头:“按你的意思处置吧。”
凌墨与云轩坐在篷车往皇城去,云轩正襟危坐,眉峰不展。
“丞相一定要杀夫子吗?”良久,凌墨还是忍不住问道。
云轩点了点头:“你去替本相监刑。”
“是。”凌墨应道,也觉心情分外沉重。
昨日皇帝抱恙不朝,今日又是免朝。朝臣正在皇城外议论纷纷,内侍太监又来传旨:皇上抱恙,国事不能延误,自今日起,暂由丞相监朝,代理国事。
皇上的旨意自然又是引起一阵议论纷纷,虽然这国家大事早都已多半是由丞相决策,只是圣旨明令“监朝”,透漏出的信息可就更多了。
皇上抱恙是假,安心养龙胎是真。丞相监朝日久,怕是皇上要将皇位拱手相让,禅让于相了。
群臣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悄声议论之中,又都不肯漏了心迹,这议论声也随着云轩的篷车到来戛然而止。
“丞相来了。”
众臣之中,难免有欣喜若狂者,也有心怀叵测、面上强作欢颜之徒。
云轩步出篷车,微举手,四周立刻雅雀无声。
“云轩久病,劳各位惦记。”云轩对着众人微微欠身:“今日已愈,请大家朝堂议事吧。”
“是。”随着的齐齐躬身和还礼,众臣往两侧散开,将云轩面前的路让了出来,云轩举步,直往金銮宝殿而去。
午时将至,阳光炽热。
今日格外晴朗,积雪消融,化出清澈的积水来,在青色的理石地面上,一汪一汪地,犹如荷叶晨珠,映照出湛蓝的天空。
这里是天牢后侧的行刑之所,偌大而宽阔的庭院,四周空阔,满铺理石,为的是不遮挡视线以及方便清洗血迹。
在这里执刑死刑的人犯不多,多是罪证清晰又无可免可缓可议可赎等情形的,又多是朝中重臣,免于闹市问斩,既保留了最后的尊严,又防哗变。
砧板已经摆上,鬼头刀也请了出来。执刑的刽子手已经祭祖祭天完毕,坦臂闭目盘膝坐于鬼头刀前,静候吉时。
夫子披头散发,灰色的囚服上,亦是血迹斑斑,他拖着枷槁脚镣,被狱卒牵扯着,在水牢外的青石路上蹒跚而行,镣铐在青石上拖曳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静寂的院墙内听来,分外刺耳。
凌墨着了公服,头上戴着同样紫色蟠龙的官帽,穿着紫色蟠龙暗纹的锦衣长袍,束着同质地的螺纹腰带,赤金的金虎腰扣,腰带上挂着翡翠的禁军统领腰牌,足蹬高靴,立在上首监斩台上,英挺而肃杀。
“人犯魏夫子带到。”牢头将魏夫子牵扯到监斩台下,将他踹跪于地。
“请监斩官大人验明正身。”牢头用力向后拽了魏夫子的头发,强迫他将面孔冲上。
魏夫子面色苍白,脸上青紫肿胀,嘴角撕裂,半面血迹。
他勉强地睁开眼睛,适应着刺目的阳光,也看清了站在监斩台上的锦衣少年。
“小墨。”魏夫子的嘴角动了一下,发出含混的声音,他的舌头已经被割去了半截,说不了话了。
他的舌头虽然被割掉了一半,却是分三次被割去的。因为他据不认罪,辱骂朝廷,口出狂言。
既已谋逆之罪落入天牢问斩,等待他的只有日夜不休的折磨与□□,似他这样的读书人,落在狱卒手中,生不如死。
凌墨轻挥手,立在他身后的传令官,已经高声宣读了魏夫子的罪状和刑责,谋逆之罪,罪无可恕,午时问斩。
魏夫子侧耳倾听着传令官的话,对于那些罪状,他并无意见,甚至听到他将被“午时问斩”时,他苍白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终于要解脱了。”魏夫子对于死并不害怕,他怕的是这些天毫无尊严的活着。
“成者王侯败者寇。”今日谋逆之臣,明日就可能标榜青史。
魏夫子相信宁王,这有宋,终有改朝换代的一日,那时,那些曾经侮.辱、践踏过他魏夫子的人,必会到他坟前磕头谢罪。
“夫子有何遗言?”凌墨按例询问,并微侧首,示意执令侍卫送上纸笔。
魏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同样血迹斑斑满是伤痕的手,握了笔,蘸了墨,看着那一页白纸踌躇着无法落笔。
“夫子这是何苦?”凌墨忍不住叹息:“若是夫子愿意悔改……”
魏夫子猛然落笔,笔走龙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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