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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桃花不停的入梦,她知道,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如今梦已碎,她便不该再有牵挂,可是沐白衣日日都会去桃林,不管议事到多晚,桃林方向都会传来幽怨的箫声。
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听到的那曲子,离歌,被他吹的凄凉哀婉,忍不住让人心疼。
开始,沐白衣吹这首曲子南宫玉皎还是十分高兴的,他这么哀怨,定是风儿拒绝了他,可他后来发现,他天天吹,日日吹,只要她的箫声响起,北塘春风便会神色异常,眼眸中有愧疚,有不舍……
海域的人们也开始议论开来,早年听丞相吹这首哀怨的离歌已经奇怪了,可去年开始,他就再没吹过,吹的都是一些优雅欢快的曲调,怎么这大战当前的,又吹起了这首哀怨的曲子了?连太子尊海逸还说过他,大战之际不适合吹这种曲调。
他依旧不管不顾,每日一有闲暇就躲在桃林里,吹着离歌,脸上一如既往的寂寥,他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沐白衣……
桃花林,姻缘林,每当桃花盛开最繁茂的那个月,桃花林每日都会放六根红线出来,给善男信女们姻缘牵线,他们相遇的那日,是放姻缘红线的最后一日,北塘春风一进桃花林就被他的箫声吸引,寻声而去,却在僻幽的小路上发现了一支火红死活的红线,躺缤纷的粉色桃花瓣上显得异常突兀。
北塘春风拾起红线,心说,这支跑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看来今日是没人能找到它了,发发善心,等会将它送回热闹的地方吧,不要白白浪费了这浪漫的姻缘红线。
漫不经心的将红线绕在手指上,才缠绕了几圈,骤然觉得红线扯不动了,眼光一顿……
抬头看去,对面的人,眼光也是微微诧异,略带疑惑的看着绕在她手指上的红线……
北塘春风发愣的片刻,他微微一动,红线便在两人手中拉紧……
他继续吹起了他的离歌,北塘春风有一瞬间的恍惚,愣愣地站在原地,晚风吹起衣裙,飘飘欲飞,在半空中飘荡着白色的轻纱。
她愣愣的看着他,落英缤纷,漫天花雨,在清泉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涟漪,不停地向远处飘移,他便站在无边的粉色花雨中,单单的一眼神,就让她印象深刻,有些人就是有那样的魔力,看一眼,便认定是她,毫无道理可言。
他一曲吹完,看着站在对面的女子,轻衫飘逸,粉黛未施,清雅如菊,并未像其他女子一般傻傻的盯着他的脸看,倒是沉醉在他的箫声中,淡淡的,清清的,让人舒服。
他此生见过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眼光如此清澈,气质此般脱俗的女子,唯一一个能称得上美丽又雅致的女人。
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红线,突然调皮的扬起绑着红线的手指,笑说道,“没想到这幽僻之处也会有红线光顾。”
北塘春风自然不是扭捏之人,微微一笑,“或许它是被公子的箫声引来的吧。”
“那姑娘也是被在下的箫声引来的?”
“是啊,这风景优美的桃花林中,处处都发生着浪漫,公子这箫声,未免有些显得凄凉。”她淡淡的说道,不动声色地解开红线,细细地把玩着。
“桃花是才最适合它,这园中的浪漫,哪个会陪它们落到最后?就如这姻缘,月老说的算吗?”
北塘春风点点头,“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一根红线能定了姻缘,这世间又怎会有那许多的痴男怨女?
说罢又问道,“公子相信这姻缘线吗?”
他站在一株桃花树下,脸色如水,沉静如三月平静的湖面,声音略有自嘲的味道,“在下一生福薄,与人缘浅,姻缘么?自是看得淡,天定一说,更是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的声音如此平淡,却有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从透彻的眼睛中透露出来。
“好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北塘春风赞同的重复道,但却没没听见他呢喃的下一句,手中把玩着红线,看着她低声呢喃道:“但这次,我宁愿相信一次月老。”
到了海域已经五日了,这一天一大早,南宫玉皎就早早的走了,北塘春风也再也没有听见那哀怨的箫声,原来,丞相带领着海域的军队,二哥带着大越的军队出发了,他们要去攻打程阶了。
“皇上也去了吗?”北塘春风问道。
“皇上和太子在议事厅,北塘将军和海域的丞相带兵出发的。”小鸾回答道。
有人肯定要说,‘不是说御驾亲征吗?怎么皇上没上战场反而在议事厅呢?’这你就傻了不是,御驾亲征也不是要皇上亲自上去杀敌呀,人家金枝玉叶九五之尊的,能到前线指挥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指着人家扛着大刀赤着胳膊去厮杀不成,那多有损皇上的形象那?
南宫玉皎怕她担心北塘景宣,也怕她担心沐白衣,所以今日出征一事并没有告诉她,可她怎么能不但心,吩咐了小鸾小白准备一些茶点就去了议事厅,她要在那等着,她要知道最新最快的消息。
南宫玉皎看她穿着一身太监服端着茶点进来,自然明白她的意图,待他放下茶点,南宫玉皎淡淡的道,“在旁边伺候着吧。”
北塘春风安静的站在南宫玉皎的身后,议事厅不停的有人进来汇报,“启禀太子,一路军水军都统雾轻烟战败,退后十五里,敌军追进十里……”太子一挥手,再探再报,来人下去。
“启禀太子,二路军北塘将军战败,退后五里,敌军追进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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