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老骥伏枥(2/3)
已然残破,使杨凌戍之,一则可以让他在前线为大宋抵挡崛起的女真,二则可以让他离开汴梁中枢,对大宋朝廷,实则是两利的事情,就算杨凌盘踞燕云,形同化外,反正大宋也已经百余年未曾掌控燕云十六州,其实没多大差别,不过这点微弱的呼声很快就被淹没了。第一是蔡京等年老成精之人,如何不料到杨凌怎么会轻易放弃已然到手的中枢掌控之权?
第二就是杨凌是真正动摇了士大夫对大宋统治的人,必须除之而后快,不然杨凌拥兵称乱,最后还得封强藩,以后军镇,岂不都是要拥兵自立?那不是重演五代故事?文臣士大夫岂不是又要沦为武将驱使的奴婢?
第三耿南仲蔡京等刚硬之辈,如何还容得杨凌分藩立国?且当时外引西军,内则杨凌新军已然被勾连,不是没有可趁之机,所以蔡京等辈就毅然动手了,现在回想起来,宗泽所说策略,也许才是对的,至少中枢反对杨凌之辈,不会像此刻一般,近乎被一网打尽!
宗泽直接就将他当初对杨凌的谋划说出来,让偏厢之中,一时空气都凝固了起来,杨凌目光凝聚,定定的看着宗泽,而宗泽就毫不退让的迎着杨凌目光,半晌之后,杨凌才淡淡道:“既然如此,则罚汝霖兄军中效力赎罪,随我出征河东如何?暂在我幕府中白身从事。”
宗泽神色不动,躬身行礼:“女真南侵事急,下官敢不领罪从命。”李邦彦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心下摇头,宗老头子外表刚严,不下耿南仲太师等辈,但是心思灵活,却远过于他们!
他是明白人,知道女真南侵事大,身为有抱负之人,如何不想在这场国战中出力?但是又不是巴巴的来投效杨凌,而是想领一个罪为河东军前效力的名义,最好什么官职差遣都不要,既守住了立身本分,又有了为国出力之实,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人才!
李邦彦才赞叹完,宗泽又直起身来,肃然道:“晋王领军与女真而决,诚国之幸事,然则尚请晋王请圣人将燕云十六州为藩国,若破女真,则晋王诏告天下,将之于国!如此天下心安,豪杰之士,将望风景从,罪官仅此一言,还请晋王垂纳!”
几十年沉沦下僚的历练,自然磨砺出宗泽灵活的手腕,不然在另一条时间线上,他如何能安抚收拢数十万的河朔义军?如何能让京西河东西军一部,皆愿奉其号令?
可是宗泽同样是有自己坚持的人,不然又岂会又臭又硬的连向赵构上二十四封《乞回銮疏》?最后更是忧愤而亡?与女真战,乃国战也,杨凌独领军抗之,宗泽岂能在陕西冷眼观之?如何能不赶来为国出力?
然则既为宋臣,也必须坚持杨凌此辈,不能长居中枢,最好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哪怕杨凌一见面就如此礼贤下士,一副看重到了万分的姿态,真正投效,想必宰执辈也是意料中事,可是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岂能如此行事?
杨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宗泽前来投效,愿在军中效力,自然是大好的事情,不过还坚持要让自己离开中枢,退而就藩,这却已经是件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了,一路与贼老天斗过来,到得此步,就算将来自己想要急流勇退,麾下这已然成型的团体也不会让自己退这一步,且只要稍有退意,就是粉身碎骨之祸!
不过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罢,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击败女真!天知道自己能不能越过这绝大的关口,天知道大宋能不能在女真铁骑的狂暴潮流中幸存下来!对宗泽这番直通通的话糊了一脸,杨凌也只能选择装没听见,含笑点头:“汝霖兄所言,我自然会深思之,汝霖兄一路而来辛苦,今夜就由李兄安置一下,一应行缠,都由李兄预备罢,明日就要大军出征,于途之中,当得有与汝霖兄细细商谈的时候,既如此,我就不留客了。”
杨凌这句话说出,谁还敢在晋王府邸多耽搁?就是亲厚如李邦彦,以前和杨凌举止随意,言笑不禁,现下都要略守上下本分,再没有以前在杨凌别业中可以赖着不走,一壶酒几样小菜就可以谈笑终宵的事情发生了。
当下李邦彦和宗泽两人,就行礼如仪告退,出得门脸寒酸的晋王府邸,自然有车马接上,坐在车内,听着车轮粼粼之声,李邦彦沉默一阵,才对着宗泽道:“汝霖啊汝霖,莫怪李某交浅言深,晋王如此看重,当是异数,大宋一朝,唯晋王是实心任事之人,抗强寇而除积弊,当洗刷这百余年来衰靡之气,为何汝霖兄就不能实心为晋王任事么?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汝霖兄沉沦下僚数十年,已然白首,才有展布胸中抱负机会,如何就不握在手中呢?”
宗泽坐得端正,淡淡道:“宋祚未衰。”
今日宗泽,每一句话似乎都要噎得人喘不过气来,直白得让人摇头,李邦彦也只能一笑,靠在马车板壁上,还是要看天命么?正好这靖康年,眼见就是潮流卷荡之年,却不知道气运的剧烈变动之下,天命到底谁属!
……
岢岚军范围,在北缘边之处,有岚谷县,而岚谷县北设有宁远寨,为控扼缘边交通要道的重要军寨,这条道路,也是行商千百年来,踏出的一条通路,并不算宽广,但勉强还是能让军马通行,蜿蜒在群山之间。
而宁远寨东依岢岚山,正正控扼住这条道路,岢岚军是河东一个穷荒所在,不比丰府鄜三州有与西夏回易之利,且能得到朝中大量资源倾注,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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