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弑天而行 上(1/3)

满及双眸的纯白一片，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方向之感，好似眨眼千载，又好似度秒如年，错乱的感觉就好似被卷入了时空乱流之中，让天无涯极为难受。

直至那少女的出现，让那种灵魂坠渊的错觉终是跌至了渊底。眼前的一片纯白，也在少女眸角的一滴泪滑落之际，宛如破碎的镜面，瞬间崩裂开无数蛛丝般细密的碎纹，“咔嚓”一声清脆地宛若琉璃的声音突兀地响彻耳畔，脑海尚浮现的一丝清明逐渐将沉沦这南柯一梦的灵魂拽向了那渗画面崩碎后，透着无尽幽暗的裂缝之中，暗到了尽头便是那让人浑身发暖的曙光突然洒落，耀亮了漆黑无边的视野。

“咔嚓！”那层如同蚕茧般的暗晶体，不知何由，悄然爬满了密集的蛛网裂纹，下一瞬，琉璃破碎的脆响骤然响起，被晶茧包裹其中的身影如触电般微微一颤，略有泛白的面庞之上，那双紧闭徒留一条缝的双眸，睫毛如蝶翼轻颤几下，旋即陡然睁开。

红如血玉，青若苍穹的异色双瞳当中，并无切割虚空，斩断天地的锋芒迸射而出，仅仅是那如同星空般的浩瀚深邃以及一丝带着些沧桑的茫然。

他似乎经历了一个很伤感很伤感的离别之梦，似真似假，假的来让人难以接受，真的来又那般令人肝肠寸断。也许是心中念念不忘，所以才报以回响，那纯白之中，那少女身影消散之际由眸角淌落至他掌心的那滴晶莹的泪，让他刹那间便回想起了这一切，游走诛天的灵魂终于是归了窍，茫然的眼神之中，瞬息爬满了那一丝丝熟悉的光泽。

“呼~”猛然坐起身来，天无涯的额头早已渗满了细密的豆大汗珠，口中粗气喘如拉响的风箱，片刻，才勉强地缓过了这口难以下咽的长气。手下意识地抚在了心口之上，那满手的平坦，完全没有了沉睡前那段记忆之中，让人触目惊心的狰狞血口，好似记忆中所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命运开的一个小玩笑而已。

“‘果秀金撒嘛！’”乳燕投林般，刚从沉睡之中醒来的天无涯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犹如风中摇曳的风铃一般，悦耳得无以复加的靡靡之音在耳畔响起，接着一道窈窕的倩影，径直地扑入到了一脸错愕的天无涯的怀中，黛眉轻蹙，那犹如一泓清泉的含媚凤眼之中，有着尚为拭干的泪光，更有着如释重负的狂喜。

“龙雀？”望着那张颠覆众生的绝美笑颜，天无涯竟是微微一怔，而后，嘴角微微一咧，机械般僵硬地伸出手，狠狠地用力将龙雀搂入了怀中。已经在轮回边缘走上一遭的天无涯，视线之中再度浮现出龙雀时，那心中的感触深刻地无法用苍白的言语来形容。

“我就知道，‘果修金撒嘛’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回来……就好了！”凤目之中，泛起一丝无法遏制的粼粼波光，依附至天无涯耳边，丹唇轻启，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便传入了到了天无涯的耳中，天无涯瞬间有种莫名的感觉，好似自己心中最为柔软的那一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

场面温馨，令人情不自禁，好似一向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在此刻都是被冻结了一般，瞬息便成就了永恒。然而就在这一刻，天无涯的脑海之中，陡然浮现出那片无休止的纯白之中，那少女红着眼，淌着泪的笑颜，心弦在此刻狠狠地被拨动了一下，仿佛已经断裂开来，那种无法抑制的悲痛之感从心底缓缓地扩散开来，就好似墨水滴入了杯水之中，将整杯水渲染成了令人笑不出来的死黑。

将怀中一脸错愕的龙雀缓缓推开，带着些许颤抖之意的目光在身体缓慢而仔细地游走开来，当目光游遍周身之后，天无涯的瞳孔猛缩如针，目光呆滞且僵直地看向一旁，左手轻轻拉扯了一下龙雀的裙摆，声音如触电般颤抖地自嘴中缓缓吐出：“龙雀，我被箭魔的箭贯穿胸膛，即将被包裹成晶茧之时，是不是有个女孩儿随我一起化为了雕塑？”

那仿佛经历了千年轮回的记忆也不知是否残破，但那段记忆之中，确实上演了这么一段故事，这段故事的主人公，那个与纯白之中，容貌有些模糊的女孩儿应该是一个人，在内心至深处的他的投影，只是默默地一直在提醒他的本人，这个女孩儿是很重要的人，不能忘记的人，不想忘记的人——

但，她到底是谁？

“应该没有，那时候‘果秀金撒嘛’你用灵力将我们震退，而自己一个人挡下了那破空而来的箭矢，然后就这样变成了雕塑。”龙雀听闻黛眉再度微蹙，在记忆之海中仔细地打捞着关于这一切的记忆残片，但最后却果断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天无涯尚未肯定的猜测。

“是吗……”天无涯有些帐然若失地叹出了一口长气，揉了揉肿胀的额角，猛然摇了摇头，让意识更加清醒了几分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嫦曦她们呢？”

“哦，那丫头吗？她带着月华她们一起去搬救兵了，‘果修金撒嘛’，我们也快点离开这吧！”龙雀想了想，将皇甫嫦曦带着月华等人一起去搬救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给了天无涯。

“走吧！这个仇，我必将百倍奉还！”天无涯摇摇晃晃地从那破碎遍地的晶体碎片之中站起了身，从体内如长河般漫卷而出的滔天杀意几乎凝实成形，如同云雾般缭绕周身，身遭的虚空，在这一刻，竟然被那股漫卷滔天的杀气给扭成无数道深邃黑线。

可就在刚站起身来，准备随龙雀离开之时，一团无形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