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皇帝勤勉(1/2)
良久经量力才说道:“反正坊间传闻是清流们泄露出来的,那些清流也没有否认这一点。”
“真是笑话!皇上让他们背黑锅那是看得起他们,他们还敢不背?”唐虞舜讥笑道,“对了,那些清流又是什么货色?”
“清流啊,”经量力仰起头一副思索状,“刚才我应该有跟你说过,田副相是在翰林院的时候和当时的舒王、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认识的,其实皇上在翰林院结识的并不止田副相一个人,还有很多郁郁不得志的青年士子。于是这些青年士子便在各种场合极尽鼓吹之能事,大力揄扬舒王,同时攻讦检举其他皇子的不法行径,使得舒王短短数年之间便声誉鹊起,渐渐有了问鼎的实力。
“等到皇上登基之后,当年那些青年士子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纷纷占据朝中要津。流风所及,那些皇子们也有样学样,极力网罗各种人才作为自己的班底;而年青的举人、士子们则依循前辈们发现的终南捷径,纷纷托庇于不同皇子的门下。因为这些青年士子大多出身翰林,喜欢褒贬时政,而且持身颇正,官位不显,多是给事中、监察御史、各部院郎中等小官,故而自称‘清流’。
“早先的时候,这些清流多半是寒门出身,尚能体恤民生疾苦,故而颇受前辈,尤其是田副相的照拂。发展到如今,原先的清流派早已分崩离析,而是根据所拥戴的皇子分为二皇子派、五皇子派和八皇子派,平时朝议不管对方观点是否正确、是否合理,只看对方是属于哪个派别的,大张旗鼓党同伐异,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哪天皇帝桌上要是不收到三五十封弹劾奏折,那就真是天下太平了!”
唐虞舜笑道:“天天收到三五十封弹劾奏折?咱们皇上居然能坚持下来没动杀心,也真够难为他的了!”
“没耐心又能怎样?当初可是打破头才抢到手的,到手之后发现是个烂摊子,难道还肯丢掉?”经量力刺了当今皇上一句,“也不知是他在夺嫡之中颇有失德,还是白马王朝气运将近,总之自从登基以来就一直灾荒不断,不是今儿夏州发水,就是明儿穹州大旱,再不就是岐州闹蝗灾,好不容易把事情勉强解决,又帝京沧水河堤决口、剑州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雪,草原上的高车人、黑山白水间出没的鞑虏也会抽冷子洗劫几个郡县,朝中清流还早弹劾晚检举的,要是没点耐心,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唐虞舜问道:“那坊间对这位皇帝的评价如何?”
经量力摇摇头:“这个不太好说,因为他即位这些年根本无暇他顾,全都忙着救灾了。不过有一点坊间是公认的,那就是当今圣上至少是个勤勉的皇帝。”
唐虞舜苦笑道:“勤勉的皇帝?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也这么觉得?”
“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经量力奇道:“和尚是什么?”
“哦,这是折密野教里对秃子的一种称呼,不用太在意。”唐虞舜信口胡扯道,“如今的白马王朝就好像是重病缠身的老年人,要是镇之以静,慢慢培植元气,没准儿熬过严冬还能再多活几年。假如一味逞强,硬要顶风冒雪到处去求医问药烧香拜佛,整天瞎折腾,越折腾死得越快!”
“可是不折腾的话,皇上心里又岂会甘心?”经量力反问道,“这些年来救灾平乱的事虽然烦心,终究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无非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呗!最难熬的还是即将到来的三九之厄。别看现在四海宾服,九州一统,其实大家都在等!就好像一只行将就木的老虎周围环伺着一大群饿狼,它们个个都眼睛通红、垂涎欲滴,但慑于昔日虎威,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最先动手的那个肯定是死得最快的那一个,所以大家都在等。等到某个合适的时机到来,某个饿昏了头的家伙扑上去咬第一口,然后众人以各种名义蜂拥而上。到那时候,就该是白马王朝寿终正寝之日了!
“能从诸多皇子中突围而出荣登大宝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傻子。而且皇家之人论起对天下情势的把握,也肯定比我们普通人更胜一筹,所以当即圣上不可能没有意识即将到来的危机。意识到危机而不采取行动,眼睁睁地坐以待毙,这种事情谁能做得出?或许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他老早就在秘密布置,就像你刚才所猜测的,随时准备募灾民为兵,北上与高车人血战,也随时准备把田副相推出去,当作此事的替罪羊。”
见经量力有些疲倦,唐虞舜把铺盖从飞骥身上拿下来,铺在火堆旁边:“有道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发起狠来,就算是亲娘老子、同胞兄弟,该捅刀子的时候也不会有半点含糊,何况只是未登基前帮过自己的臣子?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看来,朕对你有知遇之恩、恩赐之荣,你个作为臣子的,还不应该乖乖把性命交出来?再说了,田副相也是个聪明人,岂会不知道皇上的用心?无非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咱们这些看热闹的瞎操什么心?”
“说得也是。”经量力意兴阑珊地说道,“不过周瑜和黄盖又是谁?”
“噢,他们是苦水塬的俩熊孩子,一个能打,一个会耍心眼,都特闹腾,曾经和我联手烧掉了曹操家的草堆。”唐虞舜随口答道:“辅之先生,赶紧睡吧,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明早还要早起赶路呢!”
“好!”经量力刚刚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