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谋(2/4)
绽,可一旦被皇后所感动或折服,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若不是皇后娘娘,可能死的人更多,自己被打得更狠。赏一二个巴掌,再给一两颗甜枣,最后在权力的高压下,朝他们低一低头,他们或许不会比暗卫忠心,但绝的,不会比暗卫难用。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宋弥尔接过淑节递来的白绸,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包了起来淡淡开口。
“本宫有错,错就该罚。”
“清和,论辈分,论高低,淑节都是你的长辈。连本宫都要尊敬的人,你怎敢如此无礼?!念你忠心护主,是本宫未曾教导好你,你的惩罚也由本宫来受吧。”
说罢,宋弥尔又将那戒尺从惊惶的清和手中抽了出来,递到了淑节的面前。
“娘娘不可!”
“娘娘奴才愿意代受!”
一干奴才都顾不得膝上身上的伤口疼痛,也顾不得还会不会被罚,都叫嚷了起来。
宋弥尔与淑节对视一眼,宋弥尔深叹了一口气,“你们这个样子,倒叫本宫为难了。个个身上都有伤,就那么不爱惜自己吗?”
“娘娘,奴才们罪该万死,娘娘身子金贵,但求娘娘莫要为了奴才们伤了自己!”
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谁开了口,院子里都纷纷响起了哀求和罪己的声音。
“娘娘,清和本也不是故意,并未有冒犯之意,就算了吧。”淑节也低声开了口。
“主子!奴才何德何能!要打就打奴才吧,天底下哪里有主子为奴才受过的事情!”清和声音里头全是不安,生怕宋弥尔听不进劝,“嬷嬷,清和错了,求嬷嬷原谅清和啊!”转过身,清和又拉住了淑节的裙角,十指将裙角扣得紧紧地,“嬷嬷,您要怎么罚清和都可以,可不能···可不能·······”
“我本就没有怪你。”淑节抬起手摸了摸清和的头顶,“娘娘,折煞老奴了。本就是一件小事,清和是为护主,本就无错,娘娘肯为奴才们屈就考虑,已经是他们的大幸了,可别再折了他们的寿。”
“求娘娘怜悯奴才们,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院落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们,口径一致,都陆陆续续磕着头高呼了起来。
“罢了,都起来吧。”宋弥尔抿了抿唇,御下不严,治宫不利,身边的丫头不分尊卑,本宫自罚月例三月,以儆效尤。”
见目的已经达到,宋弥尔也不再多做纠缠,干脆利落地便结束了这一战局。
之后,便是再一一安抚众人,收拾院落,收服人心。
从孙萱领着一干妃嫔来“闹事”开始,本该是一出皇后腹背受敌,里外不是人的闹剧,却被宋弥尔四两拨千斤,倒成了收买人心,彰显个人魅力的最佳时机。
是的,在宋弥尔预见到孙萱等人目的的那一刻起,她便与淑节作了这样一个局。
不管下套的人是谁,总归她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自己用这套再反败为胜,给下套之人套了上去。
这一仗,宋弥尔也算急中生智,倒也赢得漂亮。
淑节从旁协助,但计策都是宋弥尔想的。
赢面大,但赌注也大。
一个不慎,可能便会从甘为奴仆代罪的宽和皇后,变成一个自甘沦为与仆役同等地位的堕落皇后,到时候别说崇敬她感激她了,怕是谁都会觉得她自甘堕落,为其不耻。
所以宋弥尔先罚了妃嫔立威,又将一众涉事的宫人拢到一处,恩威并施,深情并茂,一字一句撕开他们罪恶的面孔,再一点一滴抚平他们担惊受怕的心灵。最后再罪己过,一剂强心针下去,所有人都亢奋了。
在众人眼中,最后这一刻,她是皇后,更是悲天悯人怜其老弱的天神。
造一个众人眼中心中的神。
只有神坛上的人,地位才不可动摇。
这话是小的时候,有一次与自己家中姐姐妹妹去庙里上香时,自家二姐踩在寺庙后头的大青石上,狂放又傲慢地说出来的。
那还是宋弥尔幼小心灵第一次受到“不信神明而造神”的撞击,印象太深刻,以致于今日想到要趁此机会树立威信时,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幅画面和这一句话。
甚至宋弥尔还不小心发散思维了一下,平时里,皇帝要找风调雨顺的时机祭天,登基和寿辰喜欢吉兆和祥瑞,甚至座位要高于所有的人,走到哪里,众人都要行跪拜之礼······如此种种,是不是就是一种造神的过程?树立皇帝是至高无上无人可攀的位置,才好便于自己对朝臣对天下的统治?
就好像自己治理后宫一样?
宋弥尔被自己这大胆地想法给惊到,晃了两下脑袋,努力将这胆大妄为的想法排除。却不知道,自己却真的是真相了。
这一局,杀着与机遇一样美妙,宋弥尔似乎有些,尝到了博弈甜蜜刺激的味道。
或许这一次,没什么危及自己性命的杀戮征伐,直接面对的不过是一众找对方法便十分好收服的,武力值智力值都不值一提的奴才。但这毕竟是宋弥尔第一次动用自己的力量,亲手改写了棋局。改得还十分地大胆巧妙,事后,连太后从淑节那里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后,都拉着淑节的手大笑几声,连连夸赞不愧是自己看上的闺女,骄傲得不得了。“若是换了哀家,恐怕会杀伐更重,立威更深,但却无法如弥儿这般四两拨千斤,不费一兵一卒便获得了美名与忠心。甚妙!”
不过在这当时,还真是一招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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