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姐(1/2)

于哲现在已经无力反击了，而王萍虽然也停止了往前飞行，但是两人之间距离毕竟太远，对丧尸的伤害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是四面楚歌了。

丧尸像一阵风似的飞了过来，在这里，它如履平地，已经不受任何威胁了，尖利的指甲，强悍的ròu_tǐ，是它最好的武器。

它用指甲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曲线，直直往他怀里逼来，四道血痕落在了他的胸口，他咬了咬牙，忍住了疼痛，他现在身上所有的防护措施都被它弄断了，连降落伞都不放过，换句话说，他现在就像在高空中的杂技演员，没有一点保护措施，只坐在一个随时会掉下去的椅子上。

现在已经没有拿枪的机会了，于哲捏紧了拳头，牟足了劲，往丧尸的面门上打过去，现实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什么“正义的主角给了坏人致命一击”都是假的，它一把接过了于哲的拳头，握住了他的手腕，身体向前倾斜，把他的手向后一扭，“咯吱——”一声，于哲的手臂脱臼了。

但是他并没有悲伤，相反，他的嘴角已经弯曲的非常明显了，他向旁边一滚，从椅子上滚了下来，他又用那只完好的手握住支撑滑翔翼的杆子，使自己挂在这个滑翔翼上。那只丧尸因为一下子没有支点，倒在了于哲刚刚坐着的椅子，就在这一瞬间，从座椅的各个缝隙中伸出来了很多条带子，把丧尸牢牢的捆在了座椅上，它拼命地挣扎，但是这个带子和之前的不同，是强度非常高的带子，又岂是这么容易划破的。

于哲看着丧尸的动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苦涩，他的手从那个按钮上滑了下来，这个装置，是为了在危急情况下固定驾驶员的，现在也算是派上一定用场了吧。这样，他的反击已经完成第一步了，但是他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他知道再不有所动作，丧尸就要挣脱出来了，他沉默了一会，笃定地按下了腰带上的另外一个按钮。

把滑翔翼固定住的钩子一下子放开了，“刷刷——”两声告诉他，他的计划成功了，滑翔翼就这样直直地掉了下去，即将没入死亡的云海之中。

丧尸就像人要死了一样，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一起死吧。”于哲笑了笑，嘴里喃喃道。

他和滑翔翼一起坠落着，顶上的石壁离他越来越远，他感觉一切都被放慢了，自己慢慢的从高空中坠落，丧尸狰狞的动作，王萍开着滑翔翼向他飞过来，嘴里大声的喊叫着他的名字，这一切动作，就像电影按下了放慢键一样，显得格外清晰。这算是将死之人的福利吗？于哲闭上了眼睛，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

“真没用啊，一命换一命吗？”

心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讽刺的语气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是啊。”于哲发现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没有紧张感了，一切想要追寻的东西似乎是变得无所谓了。他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就像和老朋友对话一样。

王萍把滑翔翼的速度开到了最大，迎面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是还是赶不上于哲坠落的脚步，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

“你个笨蛋，没事装什么酷！”，她咬着牙，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因为那个人可能再也听不到了，想到这里，她感觉眼睛十分炽热。

忽然，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拉着她的滑翔翼，把它往下拉去，她强行压制自己的情感，警觉地低下了头，以为又是一只丧尸，正准备去攻击，却发现那只是一只钩子，而钩子牵着一根绳子，绳子的来源，正是命悬一线的于哲。

因为很黑，距离又太远，她无法看到于哲的表情，但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恐怕他，已经不是那个于哲了，想到这里，她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枪，虽然他现在身体非常脆弱，但是还是要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虽然如此，她的心里还是非常高兴，无论如何，他的命是保住了。

绳子慢慢的收了起来，于哲离她也越来越近，他的整个面目轮廓也暴露在她面前，他的脸上有一道鲜红的血印，使整个人的面孔变得有些狰狞。瞳孔和之前的单纯，没有一丝污垢不同，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就像黑夜一样，没有一丝希望的感觉，这样淡然的望着王萍。

绳子到了头，于哲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使自己保持一个竖立的形态，并且无视了对准他脑门的枪口，够着身子，去控制滑翔翼的操控盘，王萍清楚地看到，他把滑翔翼调到了降落模式，并且把操纵杆往下推，向云海冲过去，她想调回来，但是手又被于哲抓的紧紧的，没有办法动弹。

她面对这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并不是一个急于送死的人，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但是她并不清楚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被动的做一切事情是很危险的。她动了动指在于哲脑门的枪口，强横的说，“不要乱动，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然而他并不领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摆弄操纵杆，王萍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也不能发作。在滑翔翼离云海不到十米的地方，于哲解开了王萍身上的安全带和自己身上的绳子，一只手搂住了她，往云海之中跳了进去。

她的腰被于哲狠狠地圈住了，只能和他一起降落，事到如今，她说什么也是没用的了，只能期盼这个人真的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