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凭证(1/2)
翰云居一如既往的静谧,只是这一归来,竟是恍如隔世一般的陌生,这就是从前安之若素的一隅之地?贵妃打量着周遭一切,人还是那些人,物还是那些物,没有不同,没有改变,即使是墙角默默杵着的瓷瓶里,也仍是那一株干枯桃枝。曾经,这是她与皇上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如今,却是徒然而来的嘲笑,嘲笑世人的理所当然,以客代主。
贵妃苦笑不已,她探手摩挲着凸突粗糙的枝节,那一抹生硬随即传进心上,人,若是也是这般粗枝大叶,少了些明白,多了些糊涂,会不会是另一种光景?比如,才人,正是气头过剩,方致今日之殃;而于自己,又是怎样的何去何从?
“怎的?又伤怀了?我倒奇了怪了,何以我这么个fēng_liú倜傥的大男人反而从不见那怜惜过须臾片刻,难不成一枝枯节儿会比得过我?”林勋杵在门槛已有好一会子了,眼见贵妃只是目中无人,只得气馁了自己现身,大着声儿寻一点存在感。
“一尘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何以就见得它们不比你值得?”贵妃回头瞧了他,唇畔若有若无含了一许笑,从前,她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反而是他靠得住,人心如是碾转,终归是水一样随波,方能寻得自己的那份依靠。
林勋默了瞬间,叹息道,“你还是明白了过来,为时不晚,幸亏我这人常情,守得云开见明月。不然,搁了旁人身上,早不知是三妻四妾还是红花绿叶有几何了。还好,还好。”
以往他也是这般不经意的打趣,如今琢磨了来,竟都是满满的暖意,他这不是有心哄了自己开怀的吗?为何之前就不能有知觉的呢?说来,还是情为之动,心为之开的缘故吧,心门打开,方能受得他的真意。原来如此,该是珍惜的莫过于当下,如他所言,还好,还好,真的是还好。
贵妃一双眼眸不由就湿的厉害,模糊中,她收回目光,只是呢喃了句,“谢谢能的守候,终是你有心了。”
饶是低低切切如窃鼠,还是被他听得通透,他执了她手,柔声道,“你可算是明白了?我这人虽说常情与共,可也是一瑕疵必报的人,需要别人的回报才行,不知道你会怎样以报?”
“洗衣作饭?”
“有丫头,不过你偶有亲力亲为也未尝不可,还有呢?”他不依不饶,只为索求最后答案。
“我也没逼了你守候,实在不知足,去守候旁人吧?那厢不是还是还有那个谁吗?”贵妃见他不知收敛,只好收回允诺,使小性子转会目光看着那枯枝。
“真是这样看得开?那我怎么看着倒是有泪光盈盈的模样了?”林勋凑近了脸,只盯紧了贵妃面容,那目光恨恨的只欲吞了下去一般。
贵妃气急推了他一把,返身往里退,懒得跟他贫嘴。耍嘴皮子,她何曾耍得过他啊!偶尔想起这一点,贵妃不禁就隐隐有几分头疼,这日后,天长地久的,时不时拌嘴,岂不也教她吃气?
这的确是不容忽视的一个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呢,日复一日,你说,谁经得住这轮番轰炸啊!搞不好,还落得寝食不安可如何了得?贵妃越想越深,真真的觉得后怕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得思量了才好。
就这浅若须臾工夫,人家贵妃愣是把前路思虑了个透彻,再看林勋时候,俨然是另一番可望不可即的傲娇,“殿下,不如你真真的去待珺姑娘还是大唐一直盼君至的千金合适,与我这耗着,倒是浪费了你的大好年华不是?我可真是受不起。”
呃?她这脑子里又转悠的啥子主意?左不过是想着扳回一点面子吧?既如此,那自己一个大男人何以就不能让待一点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嘛,总归是日后的枕边人,怎么也不愿委屈了她不是?
林勋腆了笑脸说,“这咋说的?我是一心一意只为了你守候,正所谓,佛家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旁人总是花红柳绿全不管我事,我只要你足矣。”
贵妃婉转的哦了一声,深有寓意瞥了一眼眸,瞥得林勋好久都不能收回心神,贵妃甄词酌句说道,“即是如此,不妨我们订个规矩,日后,凡事不要抢我风头,不要迫了我俯首,而你,自然是贴耳的实在。”
贵妃连一句可否都没扔给林勋这个可怜的人,不容置疑就是肯定式,这林勋还能晓不透吗?先哄得女人心方是上策啊,这会子去争论不休作甚,林勋满口应允,只是这毫不停顿的应允倒是惹得贵妃有点儿不大自信了,于这滑头身上,早已不知吃了多少亏了,越是轻易应之的东西,越是不值得相信。这点儿贵妃深有体会。
贵妃斟酌再三,终于还是问出了口,问的谨慎小心,“你不用考虑?当真就应了?那不妨咱们白纸黑字立一凭证?”
“好啊,这正是我想说着来着。看来,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心照不宣呢。夫妻相,真真的天作之合。”
贵妃红了脸,轻啐了一口,也只是把作声了。还能说什么?不管说给啥,他反正是死皮赖脸的异口同声附和罢了,这还真是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一副吊儿郎当的嬉皮相。
又输了一次,输得人身都差点失了自由。
话说不迭,人家林勋已是不声不响在一旁研磨,提笔写字,贵妃上神这当空,人家已是簌簌落笔,写的全了,真真是如贵妃所愿,白纸黑字,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贵妃膛目结舌,这无赖,真叫人心烦。
“你看,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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