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2/2)
景礼靠在车厢后面,抱着他,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天一亮,她就睁开了眼,生怕苍德赋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怀里,自己还不知道。
又摸了摸他的鼻子之后,方才放心。
担心干粮不够这一次,景礼直接将割开的地方凑到了苍德赋的嘴巴,捏着他的下巴,望着那一滴滴的血珠流入他的嘴里。
喂完之后,景礼坐了好久,才拉着车厢继续上路。
两日之后,她的肩头和脚底都磨破了,一层层的血脓流出,浸湿了衣服鞋袜,她也来不及去管。
山峦有了尽头,也许再走上一两日就能出去,抵达军营。
这两日里,车厢里的男人都靠她的血吊着命。
只是到了今天,不管她怎么省,带入山里的粮食还是吃完了。
也许是因为北方干燥,入山的这几日都不曾遇上下雨的天气。不然,想要走出山峦,还得晚上些时日。
景礼拉着车厢,找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放好。
不远处传来溪水的声音,她一路寻了过去,洗了一把脸之后,将牛皮壶里装满了水。
光喝水不能当饱,她在左右又寻了些东西,只要是能吃的便行。
好在她当乞丐的时候,受过不少罪,讨不到饭的时候,吃一些野菜野草的情况也算不罕见。
树下的野蘑菇,有她认识的,便采了不少。
藤条上的野果子,她先尝上一两个,入口不苦的就留下。
至于野菜,不用水煮上一煮,那味道真是又苦又涩,但总归吃了不会出事。
零零碎碎吃了不少之后,身子里又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爬回了车厢里,再拿起金错刀,这两日只顾着赶路没有仔细看过,左手上从手腕到手肘密密麻麻都是一条条结痂的疤痕,看着怪瘆人的,景礼移开了眼,挑了一处没有刀伤的地方,再次划开。
好几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每天都要放上几回血,如今割开一道之后,流出的血慢而少。
哪怕是用力去挤,也不足往日的量。
她盯着苍德赋苍白的面容望了一会,掩着面无声哭了起来。
爱一个人,当真有错?
天道罚她也就罢了,何苦连他也要牵扯在内?
哭够了之后,天暗了,她抱着膝盖听着树林中倦鸟归林的啼鸣声,好一会才爬到苍德赋的身边,将他小心抱着,唇角贴上他微凉的额间。
“浅溪,你醒醒!你千年前已丢下我一次了!这一次,求你不要再丢下我!”
她怕!怕失了他,重回千年的等待与寂寞。
寂寞的时光,比秋月寒凉,比冬雪冰冷,一寸寸刺入肌骨,刻入灵魂,宛若无望。
醒来的时候,月在中天上,红杉,白桦树顶像是泛着雪。
每每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确定他是否还活着。
醒着的时候提心吊胆,睡着的时候也从未踏实过。
几日的煎熬,她比苍德赋看上去更像一个将死的人,苍白瘦削的脸,枯黄凌乱的发,眼眶深陷下去,泛着青紫色,再没有往日的灵秀。
她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性命,只求他能活下去。
金错刀被再次拿起,刀锋凝着暗红色的血斑,依旧无比锋锐。这一次,她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妖心能起死人,肉白骨,心头血的效用定然也不会差。
拿过宽大的桦树叶接着胸口前淌落的血,她俯身,将叶尖送到了苍德赋的唇边……
喂完他之后,景礼坐在一旁,无声咀嚼了一些天黑前采摘的野蘑菇和野果子。
舌尖发涩,胃里也翻搅得厉害,景礼拿过一旁的水袋,狠狠地给自己灌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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