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黑暗(1/2)
塔底的中央有一块类似棺椁的长方形石台,石台的四面雕有猛虎、神牛、大象、牧羊犬。围绕着石板的是盆形的大型盛火器具,足绕着整个塔底一圈,看似是做仪式用的。
库师不知哪弄来了木柴,它们将整个寂静之塔的底部照得一片昏黄,看着十分神圣。圣火不熄,木柴配着干草烧灼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塔底。
宝财躺在地上,小道士掏出了道家的药水。库师和尤赤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道士,眼神怪怪的,好像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宝财的脸变成了一种紫灰色,牙齿不住打颤,他眼神渐渐无光,我怕他就此睡去,在边上陪他说话。而他一会儿闭眼,一会儿又恍然撑开眼皮的,熬得十分辛苦。我擦去了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小道士不慌不忙地将驱邪的药水灌入他口中,然后从老祖宗那里取了柳四娘准备的酒让他喝下,宝财呛了一口,过了不多久浑身竟抽搐起来
我看其情况不对,手足无措地望向小道士,道:“他怎么了?”
就在这时,宝财胸口起伏着,忽然吐出几口浓稠的黑血来,他身体被折腾的,几乎没了力气,长吁了一口气后,便又是闭上了眼睛,我幽幽叫唤了一声:“刘宝财?”
小道士站起身,道:“不要紧了,阴毒已经驱除,让他休息会吧。”
我一听,松了口气,小道士回身将目光对向尤赤和库师,冷冽道:“烦二位告知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你们是如何知道井内有暗道能通往这座塔的?”
小道士问的话正是我想知道的,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他们身上,尤赤表情掠过一丝不自然,那库师倒是淡定抬眼,对着小道士道:“你们不问,我也会解释。”
原来这里正如老祖宗先前所说,为“火祆教”的领地,它在百年的沙尘洗礼中慢慢陨落,最后荒废。
库师发现它也是一种巧合,他一年前去西域国家,谁知遇到了沙尘暴,迷失了方向。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地方。迷失的那一会儿,他所带的食物和水都没有了,于是他便在这废墟之中寻找。他看到了井,最后在机缘巧合中进入了寂静之塔的内部,所以这一次迷失,他能逃过一劫,还亏了上一次的遇险,而尤赤是他中途发现,所救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基本上是避重就轻。我暗自琢磨,想野山门那帮人在这里十多天,肯定也四处找过水源,他们不可能没发现这口井的存在,但就只有库师发现了井的玄机,找到了进塔的机关,实在太巧了。
我望着这座塔,心想:外头风沙虽大,但也未必一定要躲到这个地方啊,毕竟这是人家进行葬礼的神圣场所。老祖宗刚也说过‘火祆教’的仪式是十分讲究的,按他们的传统来说,只有掮尸者才能进入寂静之塔。我想这个传统作为当地人的库师不会不知道……但就像宝财先前说的,我们一穷二白,库师总不可能盯上我们的财物,而且我们毫不相识,他也没坑害我们的理由。
问题到了一个节点上,就好像你明知那个人杀人了,却不知道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在他和小道士交谈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的双目。小时候,我看过一部关于心理学的的电视剧,里面有一句台词:“看人心不心虚,盯着那人的眼睛就知道了。”然则我盯着库师很久,他还是保持着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没有一丝的不自在。我看了一眼老祖宗,要老祖宗相信库师的话,他一定不会像现在那么沉闷,还捏着下巴,显然他对这个人也有所怀疑。
这里有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祖宗在,我也没必要钻在一个问题里,想得头疼。如今看着宝财脸色逐渐好转,我心宽了不少。抬头看着圆形的大顶,想是那浅井就和我们一顶之隔,在那上头不知有多少的尸体堆积过……想到这,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王八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建筑,东溜溜西看看,我知道他手底子滑,怕是他在这地方干不得当的事,所以紧跟在他身后,不过这里基本上是人去塔空,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拿。
此时老祖宗和小道士闷不吭声地在原地打坐,库师和尤赤二人则用当地话交谈着,兴致之处,二人都哈哈大笑,这样的一个画面看着多么和谐,但实际却有一股诡秘的气氛在空气中游转。
我们这批外乡人和两个当地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难言的间隙,这个间隙因为这场沙尘暴被慢慢放大。
惊心动魄了一晚上,所有的不安被困神打败,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到在杭州的家人因我的失踪,哭得昏天暗地,不禁鼻子一酸。我家里还有四个年老的长辈,我是他们的宝贝外甥和孙子,这会儿他们哪里能受得了我消失的打击?
这梦搅得我再也无法入睡,我轻轻叹了口气,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休息了,宝财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打呼噜,王八坚和老祖宗这回也是识相,二人睡得都很安静,就是呼吸有点沉。
寂静之塔在这幽静之中,显得十分诡异,因为有点疑神疑鬼,所以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我将斗篷往上拉了一拉,还是觉得浑身发毛。如今就只有石台边上的一盏灯还幽幽亮着,我暗想:“这里有那么多火盆可以用来点火,为什么要找那么小的一个灯台,如今那么点火苗子,点着还不如不点……”就在我抱怨时,那火光突然闪动了一下,好像塔内有什么暗风在调皮捣蛋。我心说:“没那么灵吧?难道这火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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