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六章 月之辉(1/2)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啊,再者我并非是为了你将来回报于我才出手相助。? ? 火然? 文 .?r a?n?en`”说到这里少女挥了挥手,“别说这些了。你叫六娘吗?那我唤你六娘如何?”
元灵均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允,露出真诚的笑脸来。
见她同意,少女拍手笑道:“如此,你也别唤我娘子了,怪听不惯的,还是叫我月娘好啦,沈寅月。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吃菜。”
三人用完饭,沈寅月进屋收拾锅灶,小娃娃虎儿继续蹲在篱笆下,揪着几根草玩。
元灵均坐在树荫下,打量起沈家的茅屋,只觉这家人过得真的艰难。
饭饱易发困,她半清醒半瞌睡地坐在那儿,不敢真的睡了。沈寅月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拍了拍她肩膀,元灵均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我烧了热汤,来屋里洗一洗罢,衣裳我都找好了。”
“好,有劳月娘。”元灵均站起来随她走进一间屋子,屋里摆设十分简陋,就一张木榻,屋子中央放着一只陈旧的木桶,刚掺入热汤正冒着烟雾,旁边椸架上搭着麻布短裳。
“需要帮忙吗?”沈寅月将干巾帕递给她,指了指她硕大的肚子。
元灵均摇头婉拒。“我就在外面,有事记得喊一声。”沈寅月拉上帘子出去了。
走了半月,在山林里不停地穿行,夜栖草木中,身上早已发臭。元灵均除了破衣衫。发现身上的红疹淡了。
躺进木桶里,淡薄的氤氲将她淹没,似乎将这段不愉快的生死经历都洗净了。但她无比清醒。今日遭受的罪,死去的人,终究成为心底最深刻的疤痕,而这,全拜她的同胞姊妹所赐,只是她又能如何。
沈寅月带足银钱,嘱咐虎儿不要乱跑。便挎上竹篮出门去了,她走路极快,到村里屠户家买好猪肉。又去李婆婆那借了草药,来回半个时辰。
走到家门时,元灵均已经换了衣裳,有点短。她正和虎儿坐在树荫下的石板上弹石子。一大一小玩得正起劲。
沈寅月把药熬上,端了笸箩坐到门前做针线,元灵均擦了热汗,过来和她并肩坐着。沈寅月的左腕重新缠了布巾,活动的时候甚是不便。
元灵均不禁愧疚万分,“会不会留疤?”
“这个吗?不可能。”沈寅月把手腕放在眼前,哈哈笑道,“我没那么娇气的。以前可比这个厉害多了。”
“哦!月娘以前经常受欺负,谁那么可恶?”
“是我婶娘咯。经常打我和兄长,皮开肉绽的,疼死了,可我也不怕她。”沈寅月撇撇嘴,不在乎地和元灵均说起家世,“我阿爹他当年可英雄啦,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和阿娘成婚,祖父母气得不行就把阿爹赶出家门,阿爹就和阿娘靠着织布打猎过活,阿娘病逝后,阿爹带我和兄长回了祖父家里,后来投军死在了战场上。”
说到这里,她想到了爹娘在世的情形,手里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祖父在的时候还好,婶娘掌家后觉得我俩是累赘,处处看不顺眼,就开始用竹鞭打我了,忍了几年,兄长便带我逃到这儿,我父母也曾住过。那几年我们过得不太顺遂,兄长年纪越来越大,便娶了流落此地的外乡姑娘,生了虎儿。”
“呀!虎儿他……”不是她的孩子?元灵均看向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娃娃,她说只她两人住着,“你兄长和嫂嫂不在家?”
“嫂嫂没什么福气,难产去了,家里越过越难,我便让兄长参军挣功爵,兄长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敢和我说,毕竟我还是未出嫁的室女,带一个孩子会耽误韶华,好在阿爹生前和一好友定下婚约,那家人去年和我通过书信,答允等我十八岁便娶我过门,就是兄长他出去好几年,也不见传回音讯,都担心死了。”少女专注地纳针线。
“寅月,你的良善如日月之辉,终有好报。”
沈寅月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低头咬断了线头。
她一身粗布麻衣,面黄肌瘦,细看之下又觉样貌清秀,举止洒脱恣意,不似一些村妇人言语犀利,粗鲁莽撞,足以看出她虽然生活凄苦,出身却不微寒,且父母教育的良好。
沈寅月去灶上盛来汤药给她。原来她发现自己中毒起了红疹,特地去村里借了解毒草药。“你是误食了毒果,又误打误撞吃了解毒的草叶,才没那么严重。”她这样解释。
两人你一言我一眼,太阳也渐渐偏西,务农的村民陆续从门前经过。
沈寅月去灶头做饭了,元灵均盘坐吹箎,她身上只剩下飞琼箎和退刀,其余值钱的物件被两泼皮搜刮走了。
虎儿听得很认真,口齿不清地说,“阿爹,阿爹。”
“虎儿是不是想你阿爹了呀?”元灵均抚他乌溜溜的脑袋。
“嗯,阿爹,笛……”他点头,说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沈寅月倚门而站,端着食案,“兄长吹笛,他那时还小,难为记得这般清楚。”
虎儿跑上去,帮着拿来箸子和碗,沈寅月将一盘野蔌、一碗炖肉、一盘干拌菜摆上来。晏食十分丰盛,元灵均却食之无味。
躺在茅草铺的木榻,身上盖着半新的被褥,元灵均辗转难眠。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或许是虎儿那不知去向的爹,或许是沈娘子至诚的待人之心,转而想到死去的庾康,代称为“退”的密卫,再想到生死不明的渠奕和诸臣,心里苦楚难言。
枕头下放着的退刀让人逐渐安心,她摩挲着箎,贴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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