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谢之坐化(2/2)

在那恐怖的雷光劈上萧仙头顶的前一刻，一面雪白的雕花玉镜，盈着雪白的朦光罩住了萧仙。

“咔嚓。”

是镜子被雷击碎的声音乍起，萧仙与万花荣枯镜乃是本命契约，镜子一裂，萧仙顿时感觉到心脏处一道剧痛升起，无法遏制地喷出了一口血来，“这个老王八，居然耗损寿命自己不活都想把老娘弄死！”

“你想死老娘不想死啊！”

一股顽固不灭的求生意志瞬间侵袭了萧仙的心神，就在此刻，一道粲然如玉的白光，忽地从萧仙脖颈处挂着的獬豸玉坠上窜出——

谢之那苍老的声音，在那一刹那间，徐徐传入萧仙的脑海，一瞬间是她心头大动，莫名生出一种悲凉凄然之意：“小徒弟……”

……

月华倾泻而下，冬日凌冽冰寒的北风呼啸而过莽莽青山，吹得松柏沙沙作响，东摇西摆，被仙雾袅绕的小十峰上树木依旧葱郁茂盛，一片苍翠在朦胧缥缈的白雾间若隐若现，就好像谢之给萧仙的感觉——

神秘让人捉摸不透，却给人一种亲人与家的亲切感。

林舀静静立在风中，看着眼前的老者盘腿坐于山巅之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就仿佛第一次见面时他朝着自己伸出手问他要不要拜他为师那般和蔼可亲。

“傲白小子，去吧。”

他一低头，看见脚边躺着的三人，容颜俊朗的青年，头顶黄毛的清秀痞子，满脸横肉的小胖子，一挥手将人不知道带去了何方，然后朝着谢之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御空往天幕飞去。

那个方向是——希尔星外的星域。

望着林舀带着三人远去，谢之的神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详感，他朝着山峰下深不见底的雾渊喃喃自语。

“吾一生，收过五名弟子，虽无什么立于世界之巅的风云人物，但吾门下弟子，师兄妹间同心齐力，感情甚笃，即便是傲白，也不会伤及同门，吾很欣慰。”

“吾一生唯二之遗憾，一是没能及时赶到救下张家，阻止傲白心魔滋长，二便是收小徒弟得太晚，来不及为她铺一条康庄之道，可怜我那小徒弟，与他傲白师兄一样，身为半魔，注定一生风雨漂泊，将面临的危机困境无数。”谢之轻轻拂着自己花白的山羊胡子，含笑的双眼静静望向远天。

是的。

原来眼前的老人早已看出了萧仙半魔的身份，只是一直看破而不说破，宽容地包容罢了。

“可她比她傲白师兄更加受霉星眷顾，身负天道诅咒，命主孤煞，六亲缘绝，吾修为不比先祖，寿元已尽，已无力再为她像她的三位师兄一般铺路，只能赠她一份光明。”

“只愿吾之小弟子，在这条刀光血影坎坷崎岖之途上，紧守本心，有一日能得天道相承，终能雨过天晴，喜乐无忧，莫要走上她傲白师兄的老路。”那一身短打布衣的山羊胡子老头，缓缓闭上了低垂而充满智慧的双目，于山峰上坐化。

那一刹那，他周身有灿烂的白色光芒缓缓升起，老人瘦小的个子被白光所包裹，那白光团越来越大，直至消散。

风吹过莽莽山崖，再无那瘦小的老者，只余一道威压彪悍的身躯，静静于原地闭目匍匐。

那雪白的巨兽威武的龙头即使丧失了生命力亦是高昂着，他本该金光粲然的独角一片黯淡，头颅上那双狮眼紧闭，强壮健硕的身躯披着厚厚的洁白毛发，四肢粗壮似马蹄，长尾似牛尾，静静搭在身后。

此兽，与灵山其余九峰上耸立的那威武凶悍的黄金獬豸雕像，竟是有九分相似！

难怪谢之能够看出萧仙半魔之身，甚至于看到她身上背负的天道诅咒……原来谢之，便是那火眼金睛，通晓人心，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的灵山瑞兽獬豸后裔！

獬豸，谢之。

谢之一生，为师尽瘁，死而后已，不求回谢，甘之如饴。

－－－－－－题外话－－－－－－

2333师傅坐化了，萧骗子还不知道，三个被张傲白拎走的师兄也还不知道。

2333一个送终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