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筵席(1/2)
听闻有人至此,姜妙之便不由自主的转头朝来人看去,却只那一眼便为之惊艳。
来人眉似剑,目若星,远看似珠鲜亮,近看如玉光泽,满头青丝仿若乌墨,一身白衣胜似谪仙。
腰间挂着一块貔貅,看来甚是贵气。
他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姜妙之两世为人,也不曾见过这般如玉公子。
她的目光始终在他身上,望着他一步一步走来,似乎已被勾了魂一般,淳于妙绣见姜妙之目不转睛的看着姜衍,当即剜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满脸笑意的迎过去,跑到姜衍跟前,二话不说便挽起他的手臂,唤道:“衍哥哥!”
姜妙之闻言皱了皱眉,原来这姜衍才是淳于妙绣口中的“衍哥哥”,生得这般可人,果然是块大肥肉,怪不得淳于妙之心动,淳于妙绣也喜欢,甚至姊妹二人还为此人反目成仇。
姜衍对淳于妙绣浅浅一笑,随后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亦唤道:“五姑娘。”
淳于妙绣收回手,撇了撇嘴,嗫嚅道:“衍哥哥何故这样唤我,显得生分,你既然唤我姑母为母亲,便该唤我妙绣妹妹才是。”
姑母?啧啧啧,原来是大表哥啊。
姜衍淡淡一笑,未语,继续走向丞相夫人,待走至正中,便作揖道:“姜衍拜见丞相夫人。”
淳于妙绣见他这般,只当是自讨了没趣,这便折回身坐下。
这姜衍果然是人见人爱啊,非但淳于家两姊妹心心念念,亦讨丞相夫人的欢喜,只见丞相夫人微微抬手,连忙道:“欸,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说话间笑得合不拢嘴,又指着姜妙之对面的空座。
“谢丞相夫人,”姜衍仍礼貌作揖,这才直起身朝那空座走去,坐下后见着姜妙之,又与她轻轻颔首,微微一笑。
那一笑令姜妙之尤为心动,即便是她这种素来只爱老腊肉不爱小鲜肉的人,也忍不住流了一地哈喇子。
丞相夫人见姜妙之与姜衍二人各自施礼,便与姜衍介绍道:“姜衍啊,这位是淳于仆射家的幺女,闺名妙之。”
姜衍点点头,丞相夫人随后又转向姜妙之,继而道:“妙之,这位是姜大夫的长子,单名一个‘衍’字,自幼漂泊异乡,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年前才认祖归宗。”
单说“长子”而非“嫡长子”,加之自幼流落他乡,看来姜衍并非嫡出。
丞相夫人说罢,姜妙之正要颔首回礼,却听淳于妙绣道:“妫夫人不必多作介绍,我这位妹妹与衍哥哥交情极好,平日里也亲密得很呢,”她说话间脸上虽带着笑,可言语间分明带着刺,委实尖酸,当真是同她母亲大惠氏一般刻薄。
众人听言皆微愣,毕竟淳于妙之已许给丞相家成了准儿媳,平日又岂能与别的男子亲近,何况如今是在丞相府,这话一说出来,非但淳于妙之闺誉尽毁,就连丞相府亦是颜面扫地!
自古“家丑不可外扬”,在姜妙之看来,这也算不得是“家丑”,可偏偏淳于妙绣特意将此事丑化,且又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实在是丢尽淳于家的脸!
丞相夫人及丞相府几位儿媳小姐齐齐看向姜妙之,就等着她为此事做个解释,毕竟这件事,只能靠姜妙之圆过去。
姜妙之倒是从容自若,转向淳于妙绣,微笑道:“姐姐所言极是。可衍哥哥的父亲乃是咱们的姑父,咱们与衍哥哥亦是表兄妹,表兄妹平日走得近些有何不可?难道在姐姐看来有失体统?若是平日里有说有笑便是不妥,那姐姐适才与衍哥哥还有肌肤之亲,这岂不是更加不妥?”
“你!”淳于妙绣气极,可为保全自己的闺誉,却总归不好再多说什么。
姜衍却似乎置身事外,端起面前食案上的茶盅,送至嘴边,朱唇轻启,抿了一口清茶,随后又神秘兮兮的无声一笑。
衍哥哥?他的妙之妹妹,可一向不是这样称呼他的。
听闻姜妙之适才为自己辩解,丞相夫人看在眼里,委实满意,和颜悦色的与淳于妙绣说道:“妙之是我李家的媳妇,我李家自是宽容大度,媳妇和自家表兄说说笑笑,这不妨事,也盼着五姑娘,不要与她计较这些。”
丞相夫人这摆明了是给淳于妙绣一个下马威,淳于妙绣自也心知肚明,她一向娇纵惯了,如今却也不敢明着犟嘴,只恨痛恨姜妙之这会儿高她一头,便又言道:“虽说我妹妹已与令公子定了亲事,可令公子此去陇西跟随蒙毅大将军监造长城,没个三五年必定回不来,三五年说长虽不长,可说短却也不短,谁又知道这三五年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前头说着亲事,后头又说起变故,再结合先前说的,淳于妙绣分明暗指姜妙之水性杨花,这三五年间趁着李长靖不在咸阳,给他戴绿帽子。
众人大多是听出了言外之意,姜妙之淡淡一笑,看了淳于妙绣一眼,心里头却是恨得牙痒痒,这淳于妙绣怎么净给她添堵,在外人跟前与她打口水仗,这是要告诉外人淳于家家风不正,家教不严,姊妹不和?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与长靖公子两情相悦,可男儿皆以国事为重,如今陛下命长靖公子前去陇西,分明是好事,我自不会有什么怨言,别说是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那我也心甘情愿!”
姜妙之如此说,淳于妙绣自觉无话可说,只当是吃了亏,单是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吃着面前的点心。
姜衍闻她所言却是淡淡一笑,可眉眼间总似乎带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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