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梦魇(1/2)
老太太心尖都开始疼了,自己的亲外孙女往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忙拉起若素,轻轻拍着她细软的手背,疼爱道:“素姐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今后外祖母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乔若云,乔若娇,外加乔若婉和乔若惜纷纷露出不太友善的表情来。
祖母这是偏心的厉害了。
王氏忍不住用金丝软烟罗的帕子捂着嘴窃笑,而陶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失常来形容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昨个儿借着低廉的玉簪贬低了若素,她今天就敢拿出来戴在头上!
乔若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没想到会在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面前摔了跟头,还害的母亲颜面全无。
好在她如今是文家的儿媳妇,乔老太太也不好说她什么。
乔若婉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和神色,拉着若素说了好一通的‘亲-密’话。
“婉表姐和二舅母长的真相,都是大美人呢。”若素笑道,看起来十分的乖巧。
乔若婉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精致的五官在明媚的笑颜下毫无掩饰的展露出她的柔和名门闺秀之美。
总有人或多或少的沉沦在她的伪善里。
隔着几寸的距离,若素察觉到她施了浓妆的眼睫下留有清浅的痕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为了庶妹的死而伤了神呢。
庶妹死了,子嗣又成了一个难题。
她自己若是再无所出,长信侯世子爷纳妾是早晚的事。
思及文天佑,若素隐隐有些发寒,那个人在她心里就是一个梦魇,偶尔会在夜深人静时给她致命的摧残。
文家纳她为妾,给足了乔家的尊荣和脸面,纳征纳吉之礼一样不缺,连新房也布置的极为讲究奢华。
直至今日,那刺目的大红罗圈金幔帐,十二扇嵌玉石翡翠枝叶图的檀木槅扇,宝相花嵌象牙拣妆和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依然清晰的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洗劫着她所剩无几的安稳。
她犹记得抬入文府那日,文天佑穿着大红色吉服站在门外呆立了好半晌。
若素失措的看着他满目的踌躇,不甘,暴戾,甚至是渴求!她一直以为文天佑是不愿意纳自己为妾,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长姐。
那晚,他并没有留宿在新房,她看见他转身离去时的决然和眼神里的怅然若失。
前一世的若素以为他极不喜欢自己,洞房花烛这般度过,反倒另她松了口气。
可是第三日文天佑醉酒后,还是与她礼成了。
若素永远也忘不了他嗜血的眸子盯着自己,将重量尽数压在自己身上的恐惧,文天佑就那样看着她,眸底是无底的深渊,在盈盈灼灼的烛火下闪动着诡异的凄美,他一拳捶在了玉枕之上,醉酒之态下狠绝,阴冷,黯哑的嗓音不停的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力抵抗,亦无力反驳,任由他撕裂了她的身体,连同她残破不堪的魂魄。
“素妹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乔若婉伸出带着鎏金手镯的手轻轻摸了摸若素的额头,态度亲密。
触感之下是滑腻的雪肌,乔若婉眸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转尔很成功的掩去了羡慕之色。
这些年的勾心斗角,加之常年喝备孕的药物,乔若婉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姿,若不是借着粉脂遮掩,岂会有眼前风姿犹存的乔家嫡长女。
闻言,若素定了定神,那些满目疮痍的前尘往事已经遗落在了前世里,她此刻是白若素,白家嫡小姐,而非乔家的庶女。
“可能是因为得知今日婉表姐回府,我昨晚高兴的睡迟了些,今早儿又起得早,才有些气虚,让婉表姐挂心了。”
乔若婉神色一僵,这个表妹三言两语,又把矛头推到她的头上了,可细细一咀嚼,还找不出破绽来。
她拉着若素的手,做出无比的亲密状:“哎呀,都是表姐不好,表妹莫要怪我突然回来省亲,我也是听了母亲让人送了口信过去,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见见你,二姑母早就不在了,所以我一看见表妹就格外的亲切。”
圆话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当年。
若素红唇含笑,十二岁的年华本就生的娇生生的,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小女儿家的淡雅风情,只看得人没法对她说狠话。
陶氏因为玉簪子的事坐在铺着软垫的杌子上已经沉默了许久,看着白若素这说话的神态,她心里又是咯噔一跳。
乔家三姐儿不也是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么?
只是白若素与三姐儿最大的不同,在于她会在不动声色的攻击旁人。
鬼神之说本就蹊跷,陶氏脸色有些煞白。
这时,只闻坐在桥老太太身侧,美目灵动且锐利的女孩儿捂着嘴笑道:“婉表姐真会说笑,论起来我比你小了十岁呢,哪能轮到你亲自回来见我的说法,定是婉表姐思念外祖母心切,若素我今日是沾了外祖母的光了。”
小丫头还没有完全长开,稚气未脱,乔老太太听这话,高兴的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揉了揉,怜爱的不得了。
乔若婉脸色有那么一瞬的僵持,顿了小片刻才在一众人的唏嘘的眼神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表妹--表妹说笑了,我确实是回来看你的,这不还给你带了不少首饰衣裳。”
褚氏正垂眸品着汉阳雾茶,昨个晚上从莫雅居回去之后,乔大爷提到了白启山的仕途,恐怕今后再无擢升的机会,白若素是二妹留下唯一血肉,还是不忍心苛责,于是吩咐褚氏要好生照拂着些。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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