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相对(1/2)
既是沈珵出言相邀,便是当真只有他们两人在庭中走动。沈珵在扶着赵璟煊下得楼梯来的时候便吩咐了左右勿跟随,赵璟煊无所谓,就随他去,也不纠缠沈珵扶在他肘臂处的手,根据沈珵的言语迈过了门槛,走下台阶,来到后院当中。
出门时四个丫头同庆来一并等候在门外,纵然赵璟煊已让她们回去歇息,但几个丫头得了他亲手制作的红包,俱是感动得无法言语,加上一个心内复杂不已的庆来,几人也是没动步子,却也因沈珵身在其中,不敢进去。
赵璟煊知道这几个丫头心思,只是如今沈珵在,他也不想在此处与丫头们闲话太多,便让她们下去就是。几人识情知趣,庆来、春桃、冬梅三人更是心头微动,还是依言退开。
如今到得后院,还未等赵璟煊开口,沈珵便松开了手。赵璟煊听他屏退一干人等只留他二人,便当沈珵有话要对他说,他先前被沈珵那激将一激,也出来几分火气,便也不问不言,只同他默然相对,要等他自己说出来。
谁知沈珵先前所说同赵璟煊往庭中走动,以免积食之语,却如同是真的一般。仿佛是明白赵璟煊不喜同他接近,他先是将冬梅准备好的大氅为赵璟煊披上,见他自己系好,便拿出了一把玉尺,通体莹润,一望便知玉质上佳。
他拿出这把尺子,自己手执一端,便使赵璟煊捏住了另一头,略一施力就引着他走。赵璟煊方触手便是一惊,等到沈珵同他说了两句,他才以指尖摩挲片刻,触手温润,在这寒冬天气却不冰凉,反倒温温热热,十分舒服。他正是不愿沈珵一直扶着自己,如今沈珵这般“善解人意”,他便也照做了。
见赵璟煊几乎是“听话”地照做,沈珵侧身,视线在他那张没甚表情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露出几丝笑意。他小心地执着那柄玉尺,除去迈步之时出言之外,其后便是不发一言。赵璟煊被他领着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腹中不适之感已微乎其微,反倒是略有些空乏,沈珵还是不曾开口。
赵璟煊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耐了,他想了想,这番局面倒像是两人无形之中较着劲,只看谁先耐不住气,他也不管到底有没有这一层,却也不想再同沈珵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手中一紧松开玉尺,便停住了脚步。
沈珵感到手中玉尺传来的力量,又见赵璟煊皱眉表情,便也随之住了步。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若是几月之前,赵璟煊少不得还要迂回一番,才能婉转地问出口来,但如今他已是在沈珵面前撕开了这张脸皮,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一开口便一句废话不多说,语气也并非那么客气。
沈珵一反手将玉尺收入手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注视着面前这人,唇间逸出一声叹惜。
赵璟煊眉头愈紧,显然是把这声叹息收入耳中,却也不会以为那是什么忌惮,反倒觉得他又在弄什么玄虚,就冷笑一声:“若是无事,便恕我不陪阁下在此吹冷风了。”
说着就要转头叫人,庆来几人虽得了赵璟煊吩咐,此时却还是守在后院入口的。
沈珵也不制止他,看着这比自己略矮了半个头的人,口中道:“我只是有所不解,想请王爷解惑。”
赵璟煊就没出声,但转过头来,双眼虽无神,表情显然便是让沈珵快说,不耐之色全无掩藏。
沈珵并未为其所慑,径自道:“自凤仪宫外得见王爷及至如今护送王爷前往封地,我自认从未做过危害王爷之事,我却不解王爷缘何如此厌恶于我?在下思虑良久,总是不得而知,若有冒犯王爷之处,还请王爷也一并告知才好。”
赵璟煊听他这话,愣了一下,然后便是冷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我虽是个瞎子,却也不想同你在这里迎来送去费了许多口舌,立场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愿同你虚与委蛇,你也不必在我面装模作样,你们要如何,我配合便是。只要不动我几个丫头,即便到了封地,你们要如何,我也无半点异议。”
他立在这里,腰背挺直下颌微抬,纵然目不可视身形瘦弱,但体内气势随话语渐进节节爬升,也隐约有一股凌然之势。沈珵见他这般,心下微叹,平静道:“想是王爷想岔了,皇室枝开叶散,我安国公府也有诸多脉系,我斗胆称王爷表弟,既知身有诸多亲缘,我却也是不能一个个替他们出头的。”
沈珵这是想说世人虽因皇后同安国公府的关系将他与太子视做一派,即便他也未曾否认过,但他是不为太子所用的,因为若是算起来,赵璟煊也算他的表弟,他又怎么会帮自家人伤害自己人。
这话说得好听,赵璟煊自是一个字都不信,非但不信,还嗤笑了一声,而后道:“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好听,细的多的不提,就说河内你所作太子命你途中将本王解决以了却心事之语,便足以为证。我却没心思同你在此做戏,若你便是要说这些,便不必再费工夫。”
沈珵盯着他面上怒气凝聚,反是笑了笑,没接下去,反倒是换了一个话题:“王爷可知如何铸剑?”
没有期待能够得到赵璟煊的回答,沈珵把玩着玉尺,径自道:“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盘盂、刎牛马、忽然耳。”
赵璟煊听得沈珵随口道来,难得陷入思索,却仍是不解,就又听他道:“砥厉开刃虽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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