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故人来(1/2)

说回苏虞。她推门进去，就见那黑寡妇酒馆里头空荡荡的，四面都拉着厚厚的猩红色窗帘，暗得仿若深夜，最深处的吧台上点了支粗大的蜡烛，一个全身黑色的人趴在上面睡觉。

苏虞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走到近处才看出那吧台上睡觉的是个短发女人。苏虞轻声唤她：“这位夫人？你醒醒。”

那女人睡得很浅，起床气却极大，苏虞话音刚落她就一拳重重砸上吧台，伴着那蜡烛危险的晃动大吼道：“哪个婊/子养的大半夜打扰老娘睡觉！”

苏虞看到她脸就知道她是黑寡妇了，看来卡拉认识她。

那黑衣女人恶狠狠地看苏虞一眼：“原来不是婊/子养的是个婊/子，快，有事说事！”

她更响地捶了一下吧台。

这下子蜡烛倒了，它掉在地上登时燎着了窗帘布，眼看着火苗蹭蹭往上窜，苏虞惊慌失措还没反应过来，那女人已经眼疾手快地端过身边的一大盆水，“哧啦”一声痛快地把火浇灭了。

然后她突然憨厚地笑着挠挠头：“呵呵卡拉船长别介意啊，你知道的，我睡觉总得这样才能清醒。那么，你半夜找我有什么事呢？”

还是半夜。被她残暴起床法吓到的苏虞欲哭无泪：“最近有什么奴隶的好买主吗？”

“哟，这次是卡拉船长亲自来卖了啊。”黑衣女人说，“等天亮了，从地窖里进来等我。”

“地窖在哪里——”

“哎，你去问艾德嘛。”黑衣女人冲苏虞挤挤眼，“这可是个多说话的机会。”

又是知道卡拉追艾德的无关群众。

苏虞声音涩涩的：“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哎……？”黑衣女人猛的凑到苏虞眼前奸笑道，“你不要他我要。”

苏虞定了定，说道：“我不要也不给你。快说正事吧。”

“哦哦哦，别发火。”黑衣女人看她脸色不好连连摆手，“关于这个地窖……”

过了半晌，苏虞听完了地窖的事就出去找德维特一干人，他们正在另一家酒馆喝酒，于是很受欢迎的卡拉船长就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玩耍了。

另一边，船上，艾德孤零零坐在船头，他远远看着苏虞从黑寡妇酒馆出来却不来问他地窖的事，叹了口气转身回舱。

沉沉暗夜到来的时候，黑寡妇酒馆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知从哪出现的一帮人把它几乎填满，它的天亮了。

苏虞走过热闹的正门口，按照黑衣女人的说法绕到屋子斜后方从崖壁下一道暗门进去，顺着狭窄的地下密道弯腰摸黑走了二十多步之后推开堆在密道口的几棵大花椰菜，进入了一个墙壁上点着一圈蜡烛的圆形地窖。

地窖中间放着一桌二椅，正对着她这个出口的椅子上，此刻已经坐了一个身披纯黑斗篷，戴着兜帽低头挡住脸庞的瘦削人影。苏虞抿了抿唇，大步走过去直接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她屁股刚刚挨到冰凉的木头椅面，对面的人就沉沉开口：“给我能做暗杀的奴隶。”

暗杀？苏虞一惊之下起身就要走：“我的奴隶不能做暗杀。”

对面的人闻言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苏虞手腕，然后抬起头来。

兜帽下是一张熟悉的脸。她如苏虞记忆中美丽，但之前没有的两道深深法令纹和时刻紧蹙的眉头让她显得尖刻凌厉，而她此刻锐利隐含疯狂的目光更为她脸整体的阴郁增色不少。

她白皙的手指铁钳般箍住苏虞手腕：“无耻的海老鼠，你想要多少金币？”

苏虞仔细端详着她的脸道：“奥丽维亚，你这些年来还好吗？”

奥丽维亚脸色顿转惊恐，她像见了鬼一样身子猛地往后倒去：“你难道又是菲尔德派的人？！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苏虞看她面色死灰，忙道：“不，我是巴顿的朋友，他，他为你画了像。”

“巴……巴顿……”奥丽维亚呆呆看着苏虞，眼里慢慢流出泪来：“上帝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再听到巴顿的名字？这些年，我自杀得还不够多吗？”

苏虞正听得难受之际她突然厉声叫道：“巴顿还活着？你怎么认识他的！艾德呢？”

她知道巴顿带走了艾德，那么班森没杀艾德的理由，应该就是她。

苏虞说：“我在威尔士的一片森林里遇到他，他当时正带着艾德过避世的生活。艾德现在是我船上的海盗，他就在外面码头那儿。”

奥丽维亚惊叫一声，她站起身来抑制不住地在地上快速兜着圈子：“对，对，国王久攻不下的顽强威尔士，正是我给他指的逃生方向啊。我让他等我，我会逃走去找他，可是菲尔德实在太聪明了……这个魔鬼，我得承认我斗不过他……十九年了，巴顿，他还在等我吗？”

奥丽维亚泪流满面。

苏虞道：“奥丽维亚，巴顿死了。可我相信，如果他活着的话，一定会一直等你。”

奥丽维亚又哭又笑的：“我知道，我其实早就猜到了，有一段时间，班森来找我……啊，对了，艾德，你说艾德是你船上的海盗？”

“是，你要不要见见他？”

“不。”奥丽维亚突然冷静了下来，“我有理由不能见他，你也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但我可怜的弟弟居然要去当海盗卖奴隶赚钱，他可是巴顿养大的孩子啊，一定很无奈很难受。那些奴隶我全部买了，价格随你定。你可以告诉他，买奴隶的那位贵族会好好对待那些奴隶，让他心里舒服一点。”

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