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3)

他有些无奈，眉头紧了紧，好像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他思索了许久，最后深深叹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瑶姬，那是初云行的灵识，是他在这世间最后一点儿存在了。如果灵识散了，这世上沧海桑田，无论怎样变换，都再不可能有这个人了。”

“无生府……不行吗？”我和渡情他们一直都在为怎样找到无生府怎样见到松藜而苦恼着，这是我们救活初云行的计划中的第一个部分。

“即便找回了魂魄，灵识散了，他能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却不会醒过来。就算是能醒过来，也和一个木头人没有区别！”

所以，倘若他最后没有把这个留给我，我就再也不可能救活他？

“璇儿，有些事情你不要太偏执了。”

“什么？”他这样没来由的一说让我很疑惑。

“你可知，当你陷入幻界之时，他几乎同时感应到你的所在，随你入了幻界。每个仙神的幻界都有界限，其他外体是绝不可能进入的，除非……他已经与你融合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他的灵识与我融为一体？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我看着地板那些斑斑点点，像是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嘲弄我。

我偏执？

呵呵，他说我偏执！我无力地笑起来，笑声在这幽暗的空间里回荡。

星君凝眉看我，而我视若无睹，笑得疯癫。

他气结地扳正我的脸，逼我与他对视，最后咬牙道：“你给我清醒点儿，别发疯！”

我不理他，兀自笑着，笑到周身的光晕更加黯淡生命的尽头更加遥远，才停下来。

“星君，这是个不错的笑话。”

他听我这样说，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最后索性也坐了下来。

他冷笑一声，不无嘲讽地说：“确实是个不错的笑话。好笑到在你从幻界里出来之前，他竟然想着挣脱出来……要自取灭亡……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

他平淡得毫无起伏的声音像是一根根钢针，生生扎进我的血肉里，我的心也跟着打颤。

你忘了我。

他要我忘了他，所以他毁了自己？

他让我不要救他，让我好好活下去，所以他又毁掉那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的希望？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我站在迷雾里，白雾漫过来将我卷裹住，我如同一个蚕茧被紧紧束缚。

星君的话在耳边回荡：“瑶思璇，你不要自欺欺人，这没有意思！”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连看都不打算再我一眼转身就要走。

“星君……”我撇过头去，看着他的背影叫住他。

他走出几步后，又停下，头也不回。

“嗯？”

“那是什么意思？”我讷讷问着他，眼睛却看着前面的虚空。

“其实你心里都明白！”

不，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他明明恨我，恨不得我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星君，你是不是搞错了？”也许是错了吧。

“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和你分开？”星君折回来，看我那个虚弱的模样，替我过些真气。

“他爱上了别人……”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输给我的真气让我觉得清明了些，他的话我听得真切。

“他一直避着我……他不想见我……”我找过他很多次，他避而不见。最后他主动来找我却给了我一剑，留下一个死战。

我的眼圈红了，那些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只要想起来我还是觉得难受。

“我想不到什么难言之隐，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现实更加直白赤裸呢？！”

他抱住我，揉着我的头，喃喃道：“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知道……或许等你知道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想了吧。”

他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解释什么，今天一反常态，很奇怪。是不是初云行对他说了什么？又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星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从他怀里挣开来，抓着他的双臂追问道。

“哪有什么事情啊，我也只是猜测了……哎呀，好了，你问题真多……”他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将我的手甩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灯光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又是一声叹息，随后嘴唇动了动道：“赶紧爬起来，再不抓紧流岚那个一根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就径自朝前走去，走到前面一个拐角，我就看不到他了。

远远的只听见他再次抱怨道：“这老的少的……”

我伸开掌心，看着启明星中的那团微弱青光，想起幻界中他的那张脸，想起他在我耳边的低喃，他对我说……他爱我……

“你不让我救你，你让我好好活下去，可是你知不知道，没了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手中的星子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一番冲撞，在我的手心里乱颤，那团青色，他的灵识，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存在，挣扎着似乎要跑出来，可是却挣不脱启明星坚硬的外壳。星子上面有一道裂痕在青色的映照下很清晰，但是却加盖着十字封印，那是星君的星转术，可以固定星宿方位的术法，任它如何挣扎也不可能挣脱。

“初云行，这就是宿命，我们的宿命！”

我笑了一笑，觉得释然。

或许有言不由衷，或许有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