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2)

流岚似乎在说这什么，我听不到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我看到他俯下身去的那一瞬间有晶莹的泪珠砸落。

他似乎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洛梨近乎透明的身躯我看不太清晰，只是能大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想起那日从窗外跳出去追赶火焰鸟的流岚，我觉得此时过于沉静的他让我觉得害怕。我想帮他，我想在他身边，我不想他伤心。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集中自己所有的精力，将自己本就敏锐的听觉扩张到极限。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脑中了。而此时流岚熟悉的声音钻过结界荡进我的脑海。

“我已经丢下你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神君，对不起……我把你惹哭了……”洛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是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我欺骗你……”她的声音里带着哀恸和悔恨。

流岚无法再碰触她，只是俯身看着她，依旧轻柔：“那些早就不重要了。我只在乎你，我从来在乎的就是你！如果要说恨，我只恨你当初跳了凤凰台，恨你只言片语都不留给我！”

“对不起……可是已经晚了……凤凰台的烈火早已将我的仙根断了，我能挨到今日无非是吸食了蓝山上那些生灵……你救不了我……流岚，你放手吧，你忘了我！”

你忘了我……

是不是所有的感情到了尽头，都只能以这句话作为句点？

“忘记你？”他笑了笑，似乎在嘲弄自己，“我尽力了，但是我做不到！”

她叹息一声，如同稀薄的空气。

“你刚刚吞下的东西……是我从水君那里讨来的水灵珠……”他仰起头也是一声叹息，“洛梨，我是天界的战神，是有着上万年仙龄的神君，如果要留住你，总归还是有办法的……”

“不！流岚，你不能，我求你！”洛梨的情绪一阵激动，如果我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那里面一定夹杂着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我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水灵珠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听过。

我正想着，却听见息霍在叫我，可是我无法回答他，也不敢分神于他，只得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我此时的境界中。

“瑶姬，你听到了什么？”熄火有些不安地问我。

“流岚说什么水灵珠，他还说他要救洛梨！星君，水灵珠是什么？你不是说跳下凤凰台就没救了吗？”

我的疑惑团成一团，他一出现我就一股脑丢给他解答。

息霍一听到我说话，脸色变得很难看，对流岚就又是一通乱骂：“水灵珠可以把他们二人的神思连接在一起，他是要牺牲自己救那个神女！该死的，这个该死的一根筋！”

牺牲自己？那又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从没觉得世上有这么多困惑需要去搞明白，现在觉得自己简直一无所知。以前阡陌流岚总是逼着我多读些书长见识，我觉得无聊，觉得读书也没什么太多用处，更何况有他们在，我可以不用知道太多。

时至今日，我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他们的话。

哎，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

星君气鼓鼓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我看着他的脸色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就继续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流岚并没有被她的恳求所影响，依然故我地看着她，淡然地不可思议：“没什么，只是会一直沉睡下去！比起失去你，睡着就睡着吧，最起码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能在梦里听到你的声音。”

一片死寂。

连空气都冻结了。

许久，洛梨的哭喊声将这种死寂生生撕裂开来。

“神君……你别这样，我很怕！”

流岚低声安慰她，伸手过去触碰那一团透明的虚无，想要替她擦去眼泪。

“你别哭。”他一向话不多的，更不会安慰人。我更加没有见过他哄女孩子。从来不知他简短的三个字温声出口却是这样的动人心魄。我的心一阵揪痛。

流岚慢慢地坐直身体，目光在她身上一刻未离，一只手慢慢挪向自己的心口处。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一旁的星君已经发狂了。

“疯子，疯子！瑶姬，赶紧跟我进结界，快！”也没等我反应就直接钻了出去，然后将我唤醒。

“星君，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他，流岚的结界进不去，为什么现在就那么自信地要进去了？

“流岚要剖心喂养水灵珠去救那个神女！”

“剖心？”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流岚要剖心救洛梨，那他岂不就……我又望向流岚，此时他的五指已经穿透了胸膛，脸上却挂着笑意遮盖住了痛楚。

他不能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真得疯了，疯了！

我的内心也跟着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