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依稀——白渺篇(8)(1/2)
白渺走后第二日,我听传旨的小仙不住哀叹。
问他缘由,他说他方才跑了一趟泰冒山。神色之间多有惋惜,又忍不住的哀叹连连。
我忙问他去泰冒山作何?泰冒山出事了吗?
传旨仙叹口气,幽幽道:“天外天长公子侧妃羽化了,我去告知了泰冒王。”
羽化?白渺羽化了?
心脏漏天跳一拍,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可能,她分明昨日还在我洞里求我写一个故事给她。
我不信,急匆匆想去北阳宫找她。
待被神域术法结界拦住时,我方才清醒,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笔仙,没有召唤,如何进得了神域,见得了她。
白渺的的却却死了。
她平日里深居北阳宫,天宫新晋的小仙大都不知道神界长公子纳过妾。就算是一些老人儿,大都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忘了这个女子。
神域轻轻松松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仅有我们几个掌籍小仙同泰冒王知道长公子侧妃羽化了。但因何羽化,却无人知晓。
她在北阳宫笑着光脚跳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晃。
我能闻到蓝色妖姬的香味,我能看清她脚底湿乎乎的泥土。
她在洞府内和我说话,她黯然伤神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落下。我想帮她擦拭,可每次我一伸手,那委屈的女子便消失不见。
她就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后来我辞了撰写史历的差事。
一窖酒,一只笔,花了月余写好了一本书。
待泰冒山的故事写好,将书连同玉佩一起锁在了柜底。
扶瑶大婚定在了二月二,喜帖广发六界,却没写清新娘是谁。
二月初一,我守在骀荡宫门口。
像我这种阶品的小仙,正常来说终其一生都见不到神族储君的,更没有荣幸参加他的婚礼。
我知道他和东华帝君交好,便守在骀荡宫撞撞运气,总得在他大婚前撞撞运气。
我想我大约在今日花光了一生的好运。
比如一道白光后,我看到白衣神君款款落在骀荡宫门口。比如我冒死冲上去拦住他去路,他没有生气反而温和的问我有何事。
颤颤巍巍跪在他面前,说:“我奶是天界撰写史历的小仙,受人所托想讲一个故事给公子听。”
他似乎有急事,焦急往骀荡宫看了看,又回神看看跪着的我。
温声道:“本君今日有些事,明日大婚,你后日上紫微宫来寻我吧。”
说罢抬腿便走。
这本已是神恩浩荡,然而……
“非得今日!”
命令神君……我猜我今日怕得魂断与此了。
他停下脚步,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神情。
一双修长冰冷的手扶起我,他有些病容,脸苍白的厉害,好脾气道:“既如此,先生带路吧。”
我没想到他的脾气这么好,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同我回了洞府。
将玉佩连同泰冒山传一起递给他。
他好看的眉头微蹙,翻开书一页一页看着。
修长的手指合上书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他优雅一笑,神色里掩不住的落寞。
“她……为何羽化?”
清凉如水的声音令我一愣。反问他:“公子不知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质问神君,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被砍。
他倒是丝毫不在意我的反问。苦笑一声,淡淡说:“似乎有好心人怕本君忧思,竟将我的记忆全部抹了。”
记忆抹了?何人有这等本事能抹了储君的记忆。
我又想起她说书生怕是已经忘了那条小蛇,不由心惊,难不成当日白渺已经料到她要羽化了吗?
我想到她落在洞府里的泪,转达道:“娘娘说,若有来生,愿朝朝暮暮伴公子左右。”
他无奈一声叹息,脸上容色更加憔悴。问我:“先生你说,纵然是有人从中阻挠,为何他二人就情深缘浅至此?”
我……我不知道。
他见我不答,轻轻一笑:“先生应知,书生不是天命中人。”
听闻他母亲怀胎时并未引来雷劫,天帝一度以为他是个凡胎,没曾想出生后祥瑞缤纷,与生俱来就有着无尚深厚的磅礴灵力。
他是一个异数,这异数让他的命数不在天命之中。
我点点头。
清冷的声音继续道:“书生的命数不在九州六界,可小白蛇的却是天命中人。”
我忽然明白,情深缘浅在,一个在天命之中,一个却是天命之外的变数。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他笑笑,轻柔道:“我夫人是一朵墨荷,生于北荒婆娑国,天生天养,六界当中独一无二。”
六界之中唯一的一朵墨荷,她的命数也不在六界九州之内。
我释然一笑,这故事原来一早就注定了是悲剧结尾。
不管断生做没做手脚,不管是否因他横插一脚,小白蛇和书生都不会圆满。
天命中人,天命自有安排。
天命之外,他与墨荷,才是良配。
他将玉佩递给我。
“这故事我不记得,却记得东华同我说过,人对于已有结果的是很容易忘怀,对那些中断、未完成的却总是记忆犹新。两万年午夜梦回纠缠不断,不过是因为当年没能好好道别,所以太过遗憾。漫长的一生里初次到访的爱情,尚未沾染烟火灰尘,得却很令人难以忘怀。但缅怀之事不该和现实纠缠,千帆过尽,有人在爱我,我也应全心回报。”
是啊,他明日就要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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