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溯流，其之一(2/2)

动作有些许的颤巍，看来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是那样，老人清洁的动作非常地小心而细致，目不转睛地盯着，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苏星极的到来。青年对于神官的制度没有多少的了解，但也能够看出老人身着的神官服代表了不低的身份。

既然持有如此的身份，还是做着如此的工作，老人看起来也没有一点表演而出的成分，完全是发自真心地行为。青年没有打断老人行为的意思，立在门附近，等待着老人完成手中的工作。

没过多久，老人像是完成了手中的工作，直起腰板。苏星极第一次见到如此迟钝的动作，手部的力道也已经不剩多少，好像轻轻一碰老人就会在此处倒下般。虽然早有预见，第一次见到碓井贞光的爷爷是如此苍老的老人时，还是有些的出乎意料。

“让你久等了，我原本以为你会更晚地前来，没有做好准备还望你能够体谅。”老人微微地躬身，苏星极也只能回礼。以这个地区的长辈优先的传统来说，老人的礼仪做到此处已经是无可挑剔。

名字是碓井信也，从他还是青年的的时代就是明治神宫的大官司，已经带领明治神宫经过了数十年的时间，可谓此处最高等级的神官了。他会在此处等待苏星极的到来，不为别的，完全是为了他的孙女。对于碓井贞光的家庭情况，苏星极有所了解，碓井信也是她唯一在世的亲人，她的父母都因为神宫事物而过劳死于办公桌前。

自幼继承了父母的遗志的碓井贞光，自然对于拯救，排解他人痛苦非常的执着，以至于被酒吞童子轻易地操控。苏星极对于那种行为和坚持嗤之以鼻，不过那既然是一个人的决定，他的信条之一自然不允许他轻易的干涉，才会导致现在。

“她是一个倔强的人。”老人缓缓开口道，望了一眼时不时偷看的碓井贞光。苏星极不可置否。

“因为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只是依靠着只言片语而继承了遗志。她一直认为着她一定要去拯救于所有人，不断地寻求着办法。我知道那一定会走偏，也请求了天照进行指引，却没有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毕竟将全部人类都化为鬼，对于人类的认知来说，还是太过于疯狂。”

老人投来些许讶异的眼神。苏星极对此见怪不怪了，权当没看见。任凭谁听到有着人类外表的家伙说出超出人类的认知与话语，都会感到惊讶，有鲁莽的甚至会反问“你不也是人类吗”。

一般来说，苏星极都不会理睬那些人。非一般的时刻，现在都变成了冰渣。

“对于很多人来说，只要保持着那样的想法来说，就会被认为异己，进而被认定为会化身为神的潜在，当然斩杀也不奇怪吧。”

苏星极耸肩，轻描淡写就好像那一切完全与他无关。

“但是你没有，而是在确认了她的决心以后，让她自发去寻找真正对于她来说的拯救。”老人话语速度非常缓慢。

“我说过了，我可没有随便改变别人想法的信条，对于将自己想法强加到他人的身上更是毫无兴趣。既然有着那样的信念，为何不坚持下去呢，就算那条路在别人看起来是无可回头的必死之路。”

“这句话和天照的说法真是相似……她也是像你那般，如此地建议着我，还向我说明了，贞光还有很多的时间去不断地确认，去思考，而不像是这样腐朽的身躯，只能被迫束缚于自己的过去的思想中。”

“尝试吗，对于她来说的确是具备那样的资本所在。不过我也要和你说明。”

“愿闻其详。”

“她的精神因为酒吞童子的影响一直都是不稳定的状态，尤其是脱离了魂之境的影响，我无法保证她会不会在某种地方思想出现偏差而感觉到什么疯狂的事物。毕竟就算是圣人，也是因为如此疯狂为神的。”

老者沉默。他似乎早就有那样的预感，但是没有直接地去面对于此，一直在思考着如何让碓井贞光避免那样。但是很多事物，都不是任何人类或者神能够掌握，一旦那会成为了未来，就是无可逆转的事物。与其那时候悲痛欲绝，还是现在做好准备。

苏星极和老者似乎明白这一点，然而后者又像是不想直接面对，只能沉默，或者请求于天照。

那始终都不是一种办法，逃避无法解决任何事件，时间又会将一切变得扭曲。能够尽早面对，永远是利大于弊。

青年盯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