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甲子定何年(2/2)
/p>她最后建议荀韶陵,在后宫发生悲事不久,为安抚各宫重现喜气,而大封六宫,给众妃尽皆晋位。
魏太后话言至此,荀韶陵只好答应,准备拟旨大封后宫,升众美人为昭仪,晋原来已封的昭仪及嫔位。
商议将毕时,她笑着,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阑妃嘛就不用升了吧?反正她已及妃位,在宫中算是独占高枝儿了。”
荀韶陵还是有些为未央着想的,他道:“这恐怕有些不公吧,母后,既然大封六宫,怎能独遗她一人?”
魏太后耐心道:“不是独遗她一人,只是她已及妃位,再往上……就过了吧?要是觉得不公,哀家自会备一份丰厚的赏赐,去好生安抚她,阑妃甚是贤良,想必不会计较太多的。”
荀韶陵便遵了太后的意思,不复多言。
在荀韶陵颁旨大封后宫之日,魏太后果然召未央到了凤鸾宫,对她赏赐诸多,且以细言相劝让她不要介怀,众妃也都在场,也都叹魏太后对未央的仔细关切。
未央向太后言明自己遵礼法不会有任何异议,并信服太后与皇上的旨意。
她虽是如此表明心迹,而比起魏太后的和蔼体贴,在众妃眼里还是差了些。众妃都在想未央不可能完全不介怀。魏太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欲在下次见荀韶陵之时提一提未央的态度冷淡,似有不服之意。
然而当天下午,未央就为受封的众嫔妃们都备了一份礼物,按照宫阁远近,一一亲自送到各宫中为诸嫔妃庆贺,一举彰显和善大度,就这样堵住了魏太后与众人的口。
历经此事,未央深谙魏太后居于后宫的手段,她也隐隐感觉到,某些事已经展露端倪了,比如,她与魏太后的较量。
这一夜,荀韶陵为了合魏太后的意,翻了新封嫔妃的牌子,锦绣宫就闲下来了。趁此机会,如意暗中通知了唐剑一。深夜时,唐剑一潜到未央寝宫的窗下,与她以纸笔对谈。
自从那次杀周锦瑟之前的会面差点被撞破后,为防锦葵,他们就选择了这样深夜无声的交流,谈话完就将纸烧掉,不留痕迹。
今夜,未央找唐剑一是为了说魏太后有意针对她的事,她怀疑上官天元已经和魏太后通气了,他们都要对付她。唐剑一让她和如意万事小心,先不要有吸收情报的行为,暂时以防范及自保为主。
他们终于还是说到了那夜那个未有完成的约定,虽然他们一直故意忽视不再提起,但这始终是唐剑一的一个心结,他问她:“那夜你为何改变了主意不肯离开了?”
未央静默了许久,才在纸上写道:“家国之志,莫不敢忘。”
他却有质疑,问道:“果真只是因为这?”
她回道:“是的。身为细作,当为细作之事。你放心,今后,我再不会退缩。青龙你也莫再因我动摇了,你若是真的帮我逃走了,那就是背叛罗云门你可知?”
想到当时的那个决定,唐剑一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做怎么样的一件事?只是他真的想给未央一点自由,她让他不忍心了。
隔着墙她不知他的心伤,只收到窗缝里传过来的纸上,那冷冰冰的话语:“忠死罗门,莫不敢负。”
她在这句话下写:“共勉之。”便熄了灯。而他悄然离去。
又一夜,荀韶陵亲临锦绣宫,未央伺候他就寝。美人尽去珠钗,乌发倾泻而下,锦纱褪去,旖旎绝美,躺在他身侧。
他眉目含笑,却是在思量别得事,轻抚她的容颜,叹道;“诶……情劫难逃啊……”
她惊了一下,缩进他怀中,问道:“陛下……为何发此感叹?”
他道:“朕只是想到了一件大喜事。”
“既是喜事,当高兴才是。”她心里有些忐忑。
“对北梁来说是喜事,是该高兴,可对南珂来说就是麻烦事了,此时南边不知有几人愁几人不能安眠呢。”荀韶陵似乎心情很是舒畅。
听闻此言,她心里愈发不安,为南珂担忧起来,面上巧笑,问道:“臣妾能知道是何事吗?”
他笑道:“说来你定然不信,南珂的昭明公主弃罗云门不顾,与一男子私奔了。可曾记得,朕跟你说过,朕是跟一个人调换了容貌才变成这样的?与昭明公主私奔的就是那个人。苏嘉宁啊苏嘉宁,再厉害的女子还是会被情所困啊……”
“我的确不信……”她瞬间怔住,他话中的每一个字,她都不愿意相信,声如蚊鸣,微微启唇如此说道。
他的目光投来,她自然地换上一副舒展的笑容,而锦被下,玉指紧攥,指尖几乎嵌进了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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