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见搏击三秋兵(1/2)
见他如此,唐左源立即两眼湿润,方才的冷淡疏离皆不复存在,痛心之感再也掩藏不住:“曜儿”
上一次听人如此称呼自己,还是在十五年前,十岁那年。眼前的父亲还没有满头银丝,刚从执掌兵权的大将军转为朝堂上意气风发的忠南候爷兵部尚书,对他说着:“曜儿,你不是一直想长大之后与父亲一样做南珂的大将军嘛?可是如今战火已歇,朝庭不需要大将军了父亲让你去参加另一种战争,照样能保家卫国为南珂尽忠,好不好?”
十岁的唐曜满心欢喜地点头:“好!孩儿听父亲的!”
“那是要你吃很多苦的,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就不可以玩闹了,可以吗?”
“可以!”
“那是要你去s ren的,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你就必须忘掉自己的姓名了,可以吗?”
“可以!”
“那以后你就不能再回家了,再也不能见家里人了,可以吗?”
“只要能和父亲一样为国杀敌建立功勋,孩儿什么都可以!”
这是他父亲啊,那位为南珂驰骋沙场多年,建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他心目中一直最崇敬的大英雄,他那么小时就在他身上学会了什么是忠肝义胆精忠报国,他怎么可能相信父亲会有叛国之罪?
“快快起身”唐左源过去馋起他,父子相看泪眼,他拍拍唐剑一结实的肩膀:“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为父心中有愧啊,当年你那么就让你进罗云门,如今长得这么大,都难认出来了”
唐剑一内心酸楚,“父亲大人,孩儿这么多年在外从未忘怀过你和弟弟,只是无奈十五年不得与你们相见,必须隐姓埋名行细作之事此次孩儿亲启清朝令审查父亲也是万般无奈,父亲尽管怨责孩儿,是孩儿不孝”
唐左源摇头:“不不不,怨不得你,你没有做错,你成了罗云门的好细作,甚好,甚好。”
唐剑一扶唐左源坐下,目光中万般隐忍,似有挣扎,回头望了下外面,确认没人注意这牢房内,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圆形玉佩递给唐左源。唐左源看到那块玉佩不由得目光一凛。
这是一块净脂白玉,雕有繁杂花纹,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唐左源接过来细细分辨,他年少时第一次随父出征西域,在战场上初露锋芒,一箭将胡人统领射杀马下,从他的王冠上弄下了一块圆形玉佩,那是他人生中第一场胜仗,那块玉佩是他第一件战利品,自此伴随他数十年,长子幼时顽皮拿玉佩出来玩失手摔了一下,让玉佩光滑的边缘有了一个小缺口,他还责罚过他。
唐左源细看了这玉佩好一会儿,玉佩花纹无差别,上面的缺口位置也对,看来就是自己的那一块。前些日子,那个北梁细作身上的印有这块玉佩纹路的纸被罗云门截获了,唐府的人指认那个细作曾在唐府为仆,而那块玉佩归他所有,他在受审时说,他的这块玉佩早就失窃了,是那个细作在构陷他,罗云门一直没有找到这玉佩真身所在,所以他的话还是有可信性的,如今这块玉佩却被找到了
唐左源道:“这是”
唐剑一凑近父亲,压低声音说道:“父亲大人,负责取证的细作魏和在唐家找出了这块玉佩,拿来交于我”
唐左源一惊,苍老的脸微微抽搐着:“他他是在唐家何处找到的?”
唐剑一低头抿唇,脸色悲绝:“我不知道,他一将这个交给我,就被我杀了”
唐左源惊诧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长子:“杀了?为什么?为何你”
唐剑一道:“因为我很清楚这块玉佩被找到有什么后果”他十分痛心疾首,自责地捶了下自己的胸膛:“我怎么忍心让那种事发生我到底还是唐家的人我是你的儿子啊我怎么能眼见着自己的父亲被定罪处斩?所以,在忠孝之间,我只能选择尽孝道弃忠义”
夜间,嘉宁独立于昭明殿后庭的御河边,手中握着一个玉埙,埙上刻了了一个宁字,这是荀韶陵为她做的。
她虽与未央从小一齐在天梓山上受教于成凰师太,却不似未央有那精绝的舞乐天赋,对于舞乐她只是略懂而已,也从不挂心,只是十六岁那年回宫之后,忙着罗云门的事,就算再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也尚未泯少女心性,偶有闲暇便觉得百无聊赖,总是想念在自己天梓山上习剑时,未央在一边练琴,她剑锋凌厉,未央琴声动人。
后来南成帝关怀她,说怕她在宫中烦闷,特意寻了一位少年乐师来教她乐艺,就是那一年将十七岁的荀韶陵带到了她面前,那是她记忆中的吴子陵,总是翩翩风度疏阔淡然,在她面前也不显卑微之色,在这昭明殿的御河旁教她吹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每每在外嗜血归宫就能听到他的埙音,除了心里多少魔怔,才让她一直支撑到如今
她把埙口对在红唇上,随意地吹了几声,再不复当年的清雅之情,内心躁闷,眉头一皱,将那玉埙投进了河里,反倒有些释然。嘉宁拿起放在一旁石台上的sh,熟练的上弹夹,开保险,瞄准了河对岸的树干
就在她要扣扳机之时,听到身后三步外莫离的声音:“殿下”
她收了手,转过身,看向神色不悦的莫离,一边关sh保险,放回石台上。
莫离顿了一下,回道:“启禀殿下,项天歌在殿外求见。”
看莫离似有怨愤的样子,她问:“玄武这深夜来求见,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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