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守乃长存(2/3)
你若先辞于世,弃北梁社稷何顾啊?我北梁岂不要失一朝庭柱石!我沈东来也痛失一挚友啊!”两相悲绝间,司徒连英道:“我愧对先皇愧对陛下愧对北梁啊……何谈什么朝庭柱石?就一下作自毁之人罢了!真正的朝庭柱石是沈大人你啊……我一直对沈大人最为心折……也知道,我本是一尚书,若不是,当年覃文若去世,丞相之职空悬无人能任……于是先皇让本是总揽北梁军政的太尉大人你兼领丞相之职……又忌惮你本为南珂之臣怕你掌权太重……故而才升我为军机首辅,分走你一大半军务大权……不然我何德何能位列三公啊?如今,大战在即,我又时日无多……我今日已上书给陛下,自呈罪责坦白丑行辞去官职,并且向陛下力推沈大人你总揽军政……此后大任又全在沈大人身上了……请沈大人全力助陛下南征……保北梁强盛安定……也算是了我夙愿为我赎罪了……沈大人,可好?”
“司徒大人,你高看沈东来了!我岂能担如此重任?在这关头,司徒大人怎忍心弃世而去?”沈东来掩面泪流,悲痛欲绝。
“沈大人虽来自南珂……却尽心为我北梁朝庭出力……这些年的政绩有目共睹……更助先皇三次南征,先皇南征不力,都是你全力保救力挽狂澜……这种功绩何人能比?”
沈东来连连摇头哀叹,虽然司徒连英看不见,他的摇头确实真诚,闻司徒此言,他心里不由得自嘲,“的确,若不是我“全力保救力挽狂澜”,北梁先皇的南征早就成功了,这种“功绩”是无人能比啊。”
“陛下念我辅政多年定会为我留几分颜面……不会将我的丑行公布于众……而万朝宗律法严明,我触犯了有辱官员德行的大罪……万朝宗必不会轻饶我……纵使我死了,也恐陛下会借别的名目惩治司徒家,则我家人不宁啊……今日请沈大人前来,就是想拜托沈大人,在陛下降罪我司徒家的时候,为司徒家求个情……以免司徒家因我一个腌臜之人而招致重创……”他气息愈加低微,每一个字都吐得很艰难。
沈东来郑重向他起誓要力保司徒家,他放心了,交代了这最后一件事,他安心等死。
沈东来动情诉说劝慰良久,才不舍地离开,说要时常来探望他,司徒连英颇为感怀。
他走出了这间卧房,管家关上了门,他驻足回望,双眼泪湿,沧桑半世的面容上尽是悲哀,似乎还能听见司徒连英艰难的喘息声,声声痛心,他合眼一叹,沉沉地转身,往前走去。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司徒连英与他相交十五年有余,向来对他信任有加,时日将尽之时还为他上书力保托以夙愿。其实,司徒连英本没必要这样的,稍微自私一些,他不用上书荀韶陵,只托病在家等待终日,司徒家的人定能为他保住秘密掩盖丑行,就算突然病逝,他的名誉也没有被毁之风险,司徒家也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他偏偏自呈罪责并将权位想让,他想做到对君主坦诚对朝庭负责,他以为沈东来是在他死后最堪托以重任的人,所以他甘冒风险自赎罪过为朝庭尽最后一分力,可见一片赤心。
可,司徒连英啊司徒连英,你考虑周全甘于牺牲,却是所托非人啊。
若你我生于一国,必能为一生挚交,只可惜……
车轮辘辘驶出南城,这天子脚下,都城风貌,贵胄云集,物宝天华,一路繁荣盛景,一派盛世太平,谁能于此间笑看云诡风谲?
马车驶至幽州城最热闹的长生街,沈东来让马夫停下来,下了车,道:“你等先回府吧,我想自己走走。”
马夫见他从司徒府出来就神色郁郁,料想他是在为得病的同僚伤怀想自己在街上散散心,也不敢多言什么,遵命,驾车回府。
沈东来一人在街,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众美女间忙着揽客的阑姑刚好看到了他,与他目光相交一瞬,淡然浅笑。
昭明殿内,秋日夕阳向暖,莫离引清源长老走进湖心亭,嘉宁正在逗弄一只银鸽,长老见礼完毕,嘉宁邀他落座。秦凤歌奉上茶水之后就被莫离支出了湖心亭,她心有愤愤,也只能识趣地回避。
清源长老道:“殿下急召老臣前来是有何事?”他瞥见嘉宁手上的鸽子,“莫非是北边出了什么事?”
嘉宁抬眼看了下莫离:“怎么?莫离请长老来的途中还未告知长老吗?”
莫离道:“上级之事,莫离不敢轻言。”
嘉宁挥手放走鸽子,银鸽飞入墙角的鸽笼,她浅笑道:“长老,北边可是有大好事,沈东来沈大人又立下一奇功。”
清源长老喜道:“哦?老臣愿闻其详。”
嘉宁道:“荀韶陵坚持南侵,上官天元鼎力助之,沈大人既知北梁南侵已成定势,便不再硬谏阻拦,而是改变策略,图取北梁军政大权。当年梁文帝第六次南侵失败之后,或是生疑或是忌惮,就将沈东来的太尉之权削去大半,让他主从丞相之职,而立一军机首辅来制衡沈大人,清源长老应知这军机首辅是何人……”
“是原北梁兵部尚书司徒连英。司徒也是北梁一大名门了,代代出能臣,司徒连英更是位居三公,在任兵部尚书之前,曾任骠骑校尉,多次随梁文帝出兵南侵,人品敦厚,慧眼识才,为北梁举荐了不少人才……”清源长老忆道。
嘉宁掩嘴一笑:“这再能干的臣子也有失职之处,这再敦厚的人也有失德之恶习啊。偏偏我们的沈大人就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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