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形暗去春泉在(2/3)
候,魏南山直接从这辆马车的后门跃进那辆马车的前门,他本为将军,武功身手了得,以此避人耳目自然不在话下。两人散去,各自返回府邸,马车远离宫城,一南一北分道而去。
沈东来轻掀车帘,望向四周,观有无暗影潜动,眼中稍显慧黠的笑意,吩咐车夫:“先不回府,改道去太庙。”
翌日,罄声初响,百官入朝,魏南山与沈东来相隔数人对视一眼,魏南山微笑颌首,将手中的奏章交于执事太监,沈东来也将他的折子一同交上,在圣上驾临之前,百官的奏章皆摞到龙案之上。魏南山立于百官之间,笑意傲然。
皇驾临朝,百官山呼,荀韶陵降谕平身,尔后开始谈议政事。按照吏法,太尉沈东来的折子放在所有奏章之上,第一个被荀韶陵批阅。此前每日荀韶陵看沈东来的奏章都心有不悦,因为他的折子里都会有劝谏推延南征的意思,今日他翻开来,目光不由得先扫了沈东来一眼,显露几分憎意,这是忌惮他又不得不倚重他的憎意,但目光扫到他的折子上,略读一通,却不由得眉目舒展,因为今日他的折子里没有劝谏之意,而是务实的调整军政的建议和谋略,句句在理,句句紧扣军情,可见深思熟虑良苦用心,也尽显治理军政之才,只是言辞间并没有应和支持南征的意思,也就表明他虽然还是觉得南征不妥,但他已全掌军政愿全力为南征尽心出力。
荀韶陵合上折子,勾唇浅笑,看向沈东来,故作随意地问:“朕听说沈爱卿昨日去太庙了?”
沈东来出列一步,回道:“回禀陛下,微臣确实去过。”
“所为何事?”荀韶陵问。
沈东来显露深沉感慨之状:“昨日受陛下委以重任,微臣诚惶诚恐,想到这是微臣第四次助北梁南征,深深感念先皇当年的知遇之恩,不敢有负陛下的信任,一时心绪难平,故而想去太庙祭拜先皇,悔过先前百般劝谏陛下推延南征之行为,以正微臣之心,从而摒弃一己私念,尽心竭力为陛下筹谋南征之事,助陛下承先皇遗志挥师南下马到功成建雄霸天下之伟业!”
听他此言,魏南山心中骇然,这才明白被他哄骗了,身心皆颓,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盯着荀韶陵手边的奏章,然而在沈东来“表忠心”时,荀韶陵已经拿起了他的奏章,打开来看。
荀韶陵哪有那么容易就信了沈东来的慷慨之言,一边看奏章,一边漫不经心地冷嘲道:“朕与沈爱卿你争辩多次都未打消你的反对念头,倒是一给你加权,哦不,是你去太庙祭拜一回就都想通了?沈爱卿真是惦念先皇之恩啊。朕只愿真能正你的心……”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在奏章上停顿了,声音也停顿了,顿时忘却对沈东来的嘲讽,目光急促地扫完了奏章上的字句,突然间一掌重拍龙案,让百官陡然一惊,纷纷跪下。
而魏南山是直接瘫倒在地上的,百官按礼叩拜:“陛下勿怒,保重龙体!”唯独他嘴唇打颤不能言。
荀韶陵一时气急,怒吼:“魏南山!”
魏南山伏拜在地,惊颤地开口:“微臣在……”
霹雳君威,震如雷霆,荀韶陵怒斥道:“南征在即,你身为兵部尚书竟出此等言论!什么叫南征不合时宜?什么叫此时南征恐会出师不利!你这条条框框依朕看全是荒唐之言!枉你掌管兵部多年,在此关头,朕本指望你能尽心辅助南征!将大事相托于你!你却如此悖逆!”
魏南山激动地抬头,指着沈东来,急忙为自己澄清:“陛下!请陛下明鉴!臣是中了沈太尉的诡计!他昨日邀我密会!说他今日会上奏陛下劝陛下放弃南征让臣也上书附议!臣受他所惑才写了这个奏折!臣本以为这合陛下的心意!谁想是他诓骗臣的!臣真的只是上了他的当啊!望陛下明鉴!”
荀韶陵瞪向沈东来,却见沈东来面对魏南山所指也十分讶然,反过来愤愤地责问魏南山:“魏尚书!你为何要诬赖于我!我几时诓骗你让你劝阻陛下了?之前我是多次劝阻过不假,但我何时私下勾结过同朝官员让别人违心附议我的谏言!你也不能借此构陷我吧?你自己谏言不当触怒龙颜,也不能将罪责凭空推给我吧?”
“是你!是你……你昨日和我密谈的!”
“密谈,我何时邀你密谈过?昨日朝散之后我就去太庙了,何曾与你私下交谈过?你如何证明?但凡你拿出证据,我自向陛下请罪!”
“我……对了,昨日给我驾车的车夫可以作证,你的确与我在马车中交谈过!”
“荒谬!你的车夫是你府上的人自然会为你做假证!魏尚书啊魏尚书!没想到你是如此奸诈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天子在上,百官在下,众目睽睽,你竟如此诬陷我!荒谬!可笑!”沈东来怒骂他,转而面向荀韶陵,凛然地跪下拜礼:“请陛下明鉴!魏尚书此言实为诬陷!他触怒龙颜,怕陛下降罪,就此般推责与微臣,上瞒天子圣听,下辱微臣正名!请陛下明鉴!谁请谁浊,人心自明!”
大部分官员偏向沈东来,毕竟他如今权威甚隆,全都为他拜礼求情:“请陛下明鉴!”
唯独卫如深没有拜礼山呼,他在百官之间,冷静漠然,不曾屈身。
荀韶陵面色如水阴沉莫测,他不全信魏南山的话,也不全信沈东来的话,心中起疑。他敏锐的目光扫过跪拜在丹墀下的满朝文武,瞧见卫如深之态,不由得注意力一转。
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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