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封疆弛铁马(4/4)
当为陛下和周美人心悦,何来介意?”荀韶陵被她一言噎住,心中郁闷,想来可笑,她这软绵绵的话无喜无怒,却让他不由得介怀,觉得有的时候真是无法知她心意,明明互为知音明明相敬如宾,两人之间却又好像始终有一层隔膜,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周美人那样明言自己的喜怒?
未几,如意入拜,给未央奉上药汤,荀韶陵接过来,要亲自喂她。
之前他从未如此体贴过,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傲气,何曾放下过?跟周美人相处这么一段时日,他也有了如此柔肠了?未央这么一想,再次心乱,一时全然乱了阵脚,手一抖,不小心将他伸过来的汤匙打落在地,她心里惊骇,连忙跪拜借由请恕,一旁的如意都受了惊吓。
他却未有动气,只当真是她失神失手了,扶她起来,从如意那拿过绢巾给她擦拭手上的药渍,“烫着了吧?都红了这么一块了……疼不疼?”
第二日,未央与如意独处时,如意暗问她:“昨晚,你为何一下那么慌神?险些露了破绽。”
未央凝眉深思:“昨晚荀韶陵……太不寻常了……忽然那样屈尊降贵……”
“就因为这?”如意想了下,尚有不解:“好吧……我看他是真对你动情了吧,不然何至于那样哄你?”
未央冷笑,摇摇头:“不,如意你多想了,动情?我先前那样一场生死相许的戏码他都没有真的动情,还听上官天元之言处处防备我,怎么可能到如今就动情了?荀韶陵是帝王,我只不过是个妃子,在他眼里跟后宫中其他美人有何异?他念的不是真情而是温情,周美人正受他盛宠,他又不想落下我这边,三心二意,又不想我心里不舒服让他不开心而已。”
如意望着未央冷静淡漠的面容,欲有所言,还是罢了,转而言道:“那既如此,他虚情假意,你更应该迎合他这虚情假意啊,他昨晚的意思就是他想你在乎他为他吃醋,你总是那么淡然,他又怎么知你“心”意呢?”
未央笑道:“好啊,你倒是看得明白……昨晚我是有意疏离他,不然他又怎么会对我那么体贴?”
“可是忽冷之后就应当及时忽热不是吗?”如意掩嘴偷笑。
未央颌首,若有所思:“是的,的确应该“忽热”一下了。周锦瑟那边顺也该顺到头了,是时候做我们的事了……”
“恩,哪有她一直得意的道理?”
想到周锦瑟,未央目光一凛,叹道:“要说动情……恐怕只有周锦瑟一人是真动情了……”
本月的月中是吉日,荀韶陵接受魏太后的建议,为防阑妃在宫中一人独大,封周美人周锦瑟为锦妃,赐笺表金印。未央用丧命之险才换得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送给她了。
当日傍晚,荀韶陵去了玉棂宫,并未有仪仗跟随,只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周锦瑟。进入玉棂宫,跪迎他的却不止周锦瑟一人,还有未央。
“阑妃?你怎会在此?”荀韶陵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未央回道:“今日锦妃妹妹受封,臣妾特来拜贺,跟锦妃妹妹几日不见了,话多了些,说着就说到现在了,正要告辞,没想到陛下今日这么早就摆驾玉棂宫……”她大方地一笑,看了眼荀韶陵与锦妃,道:“如此,臣妾就不叨扰陛下和锦妃妹妹了,就此告退。”
周锦瑟一行完礼就亲密地挽上了荀韶陵的胳膊,调皮地倚在他肩上笑语盈盈。
未央见了也无什么表情变化,恬然告退,只是走出两步后,稍稍回头,瞥了一眼,果然荀韶陵还在看着她,她那一眼,如秋水之望,目含幽光,明灭显然,将所有想表达的情绪及心意都倾注在这样一个眼神里。
看过这一眼,荀韶陵顿时心头一颤,倏忽间不知所措,心中甚怜她眼里的愁思,被这样一个眼神打动,以为自己看到了她从不显露的内心深处。
她又走出一步,突然间,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阑妃……”
未央回身,疑惑地看向荀韶陵,注意到他微愕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赢了,但是这种赢却只让她感到满足,而并非快乐。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荀韶陵回过神来,道:“朕也是有几日不见你了,走,朕与你一齐走回锦绣宫如何?”
未央佯劝他留下陪锦妃,而他还是揽起未央走出了玉棂宫。
周锦瑟没法子只好装作大方地恭送荀韶陵,然而简直气急败坏,心里埋怨与未央交往会害自己不得盛宠,她的婢女也劝她此后少与未央来往。
但是,之后,她却与未央来往更密了,就似从前,时常往锦绣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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