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飞流直下(1/2)
当听到将宗的问候时,这位铁血的鹰将似乎突然间变成了孩子,她腼腆地一笑,脸颊泛着些许殷红,轻轻握住了将宗的手,用一种软腻的口吻说:“师傅,这么多年未能拜访您,真是过意不去。”
“哈哈哈,有生之年能见你一次,我已无憾。”将宗见到徒弟似乎开心坏了,连暗沉的脸庞都多了不少血色,他紧紧抓着冷鸢的手,仿佛害怕徒弟消失,戴上老花镜仔细打量着冷鸢的面容,絮絮叨叨地说,“像啊,真像啊,你就如鸾当年一样,一模一样!我甚至感觉...她就站在我面前...”
“哪有,我听说母亲当年美名满神州,每天都有人上门求亲,那追求者的队伍啊,都排到城门口了!再看看我,一个都没有,哼...”
眼前的一幕让众人大掉眼镜,政治关系上水火不容的鹰将和将宗,居然聊起了家长里短,儿女情长,饶有兴趣地谈论着当年师徒欢聚一堂的往事。
更微妙的是,听着听着,不少人甚至都沉浸进去了,因为这两人聊的不仅仅是家事,也代表了曾经那段回不去的和平日子。
啊,和平,多遥远的词语,这个世界已经有多久没有触碰白鸽与橄榄枝了...
渐渐地,会议室形成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气氛,其它人一言不发,就听这两师徒道述过去的故事,没有人觉得无聊,也没有人觉得不耐烦,都充当着优雅的旁观者,回忆着那段时光。
说到最后,众人惊异地发现,冷鸢和将宗的眼角似乎都有些湿润了。
不多时,冷鸢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掉了眼角的一些泪水,很难得地对周围颔首致歉,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耽误了大家许多时间,要不我们开始吧...”
冷鸢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然而这一刻,正当不少人还沉浸在和平往事的温馨中时,令人惊愕的剧变再次发生。
没有任何征兆,冷鸢的秀掌突然猛地拍在了桌上,以落掌处为中心,沟壑般的龟裂飞速蔓延,她的身上也出现了大量灼红的浮斑,这些浮斑带着近千度的高温,游走于她的血脉中,比滚烫炙热的岩浆还要恐怖,无时不刻都在燃烧,也因此引导出了隐藏在血液中的龙威。
刹那间,磅礴的龙威犹如惊天飓风般席卷而出,不少人没能经受住这种前后剧变的考验,脑海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
众所周知,当冷鸢的身上出现炎红的浮斑,这代表着她的血液温度成指数级提升,龙血的隐藏力量大幅激活,已经进入了狂怒状态。
果不其然,冷鸢的暗紫色眼眸散发着暴戾的气息,直勾勾地盯着将宗,当其说话的一刻,仿佛口中的白齿都尖锐了不少:“真有意思,这种叛国的垃圾,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楚临风虽然是将宗的亲儿子,但却是在将宗晚年才诞生,所以才30不到,非常年轻,此时一听父亲受辱,当即反驳:“冷鸢!我父亲是你的恩师,怎敢口出狂言!”
冷鸢突然嘲讽大笑:“哦?那你倒是问问他,现在还把我当徒弟吗?”
再看将宗,之前他的脸上满是溺爱的笑容,但在这一刻早已恢复往日的威严与沧桑。
直到现在,众人才看清现实。
刚才的那些温情是假的吗?并不是,冷鸢是发自内心地尊敬将宗,将宗也是真切渴望地再见到冷鸢,没有任何虚假。
只不过,冷鸢尊敬的是曾经作为“师傅”的将宗,将宗渴望见到的是曾经作为“爱徒”的冷鸢。
两人在以师徒的身份温情后,当真正地坐到会议桌上,那便不再是什么“师傅”“爱徒”。
一边是共和上将,一边是叛军首脑,什么儿女情长,什么和平往事,都没有!只有绝对的水火不容!
所以,前后的转变并不代表着虚伪,只是双方以不同的身份在对话,在之前,冷鸢尊敬且爱慕将宗,而现在,冷鸢想让将宗灰飞烟灭,就这么简单。
戎马一生的将宗怎么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他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刚才和爱徒相聚,心中的愿望已了,现在也不必讲什么情面了,直接风轻云淡地说:“孽障,尔等割据长江,屯兵自重,民有难却不能保,也敢自居共和正统?”
“民有难?老不死的,不用说的这么支支吾吾,就不敢直接说联邦入侵?”冷鸢直接把阿格隆索拖下了水,这样粗暴的谈判举动让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嗤笑道,“崩坏元年下令放弃抵抗的是你,崩坏3年带领重兵叛逃祖国的是你,崩坏7年丢弃京首逃跑的也是你!厉害啊,将宗,是不是该写一本《逃跑的艺术》?”
被拖下水的阿格隆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往座椅上一靠,庞大的身躯将椅子压得咯吱作响,脸上满是深沉的冷笑:“雏鹰,在谈判桌上四面树敌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冷鸢还没出声,倒是教皇尼禄二世率先开口:“虽然言辞过激,但我想她在陈述事实。”
尼禄的开口时机比较有深意,她非常明显在偏袒共和之辉,但奇怪的是,在之前的北伐后期,十字教会却是彻底站在敌对位置,还平白牺牲了一名伟大的圆桌骑士,照理说是结下了血仇,为什么态度会突然转变呢?
原因很简单,光从大陆势力来说,共和之辉,联邦重工军团,十字教会三足鼎立,在这种局面下,只有“二弱联手抗一强”的道理,如果弱者们不能共同制衡强者,那么等强者吞掉其中一名弱者,剩下的便是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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